责罚!哪怕是要我抹脖子跳崖都可以,只要我办得到绝不逃避!”
尹婷婷听了心惊:云岫啊云岫,道歉哪能这般绝对呢?万一二表叔起坏心眼把你往死里逼,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就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了。于是,尹婷婷赶紧接话打圆场,将张云岫如何背负压力生病、如何离家五年寻人的经历,扼要地向向正高叙述了一遍。
向正高听了,还是沉默不语,张云岫仍眼巴巴地跪着听候发落。尹婷婷心里不禁打鼓,不晓得这位传说中的“生产大队长”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这个磕头我不能受!”隔了好一会儿,一个苍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听得张云岫的心都凉了。正在愣神之际,听他继续说道,“对倦飞来说,我和云岫一样,都是亏欠她之人。我亏欠她,是因为我老封建,跟不上时代,犯了棒打鸳鸯的错,想要弥补时木已成舟,悔之晚矣;你呢,是感情上亏欠她,等也等了,寻也寻了,客观地说在良心上算对得起她了。如果世间真有地狱,第一个该跳下去忏悔、赎罪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云岫。所以,不是我不原谅你,而是我没这个资格!”
向正高说完,神情黯淡,与张云岫一样,低头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向正高说得有理,他确实是造成向倦飞失踪的罪魁祸首,但关键是张云岫已经跪下了,如果得不到原谅,他的心结不但解不开,还有可能在负能量的刺激下,病情越发严重;说不定这个结还会随潮汐般的心情发酵,酿成威力不小的心理事件。“不行,决不能让这次道歉之旅夭折!得想个办法……”尹婷婷在心里想着。
尹婷婷灵机一动,开始为二人找“台阶”,“二表叔,佛家有云,世道轮回,人之生死皆有命数,非人力能挽回。何况人匆匆数十年,弹指一挥间,生者何必在短短人生中背负过多罪责、忍受煎熬呢?智者说,人是社会活动的产物,离不开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二表叔,生在旧时代,思想难免守旧,君君臣臣的思想难免浓烈些,在处理倦飞姐婚姻问题上难免武断了些。云岫呢,生在新时代,书本教的是民主平等、追求自由思想,有强烈的时代责任感,遇到事情总觉得应该他自己担待,责任感强了难免负罪感多了些。”
向正高是要面子的人,这个“台阶”似乎正合他意,他的神情开始活泛。尹婷婷瞧在眼里,趁热打铁地说,“你们有错不假,但错误的根子出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时代,你们生在穷山沟,读的书又少,既不是袁天罡,也不是刘伯温,都是为子女好,哪能未卜先知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