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赶到的时候,西海池边儿上已经围了一大片人。
许多宫女宦官正拿着网兜子捞河蚌,还有的直接卷了裤腿,下去浅滩摸的。
听他们叽叽喳喳嚷道:“这冬天儿里的河蚌最肥,捞回去先热水一绰,把那颤巍巍白嫩嫩的蚌肉取出,与咸骨一起焖了,出锅时候再加点蒜苗儿,哎哟那个味儿!再鲜嫩不过了!”
听罢,我吞了吞口水,用手指戳了戳薛莫皟。
他憋着笑:“我叫人给你逮。”然后一推旁边那侍卫:“捞两个大的来。”
我把手掌一合,差点雀跃起来。
小树牵着兰内人的手也从甘露殿溜了出来,过来一拍我的肩:“到的早啊!哪里有了新鲜事,总有咱们薛侍卫为你打探在前。”
兰内人笑道:“成日家出双入对的,薛侍卫还不去求了淑妃娘娘,替你们做主。”
两人说罢,又坏笑起来。
我一牵嘴角:“旁个都忙着捞野味呢,倒是你俩嚼闲话都能喂饱肚里馋虫。”
小树一拍手:“哎呀,倒快把正经事给忘了,这东西有年头没吃过了,想的很。走了走了。”
然后她一扯兰内人,就小跑着凑近了池堤。
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大伙儿都捞的热闹。这时尚食局的几位大人来了,遣退众人道:“都散了散了。这些河蚌来路不明,岂能轻意入菜!”
人群里炸了锅,纷纷嘟囔道:“这河蚌都活蹦乱跳的,怎么不能吃了?”
“对啊对啊,活生生的,要说是死的,咱们自然是不碰的。”
一时间,劝的人自说自话,维持不住。捞的人赤膊上阵,热火朝天。
那侍卫提了一网兜回来交给我:“个个肥美,尚书看着可行?”
我摸了摸带着细腻螺纹的蚌壳,每一个几乎是人脸大小:“甚好,有劳你了。”
我二人转身离了喧闹,薛莫皟送我回去的路上叮嘱道:“若真食用,可是得烀久一些,这些该都是宫外野塘子游过来的,怕有水虫。”
“后宫水系,果真是通着宫外,起初我还不信。”又随即一乐:“说不定是你们把水猴子逼急了,它挖通了一条水路,自己逃了,这才给了河蚌们游过来的机会。”
薛莫皟沉寂下来,默默说道:“我悄悄告诉你吧,通着一个旧水库。”
我愕然:“你怎么知道?”
“这事……只有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