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桂英出门前:“爸撕碎的,我待会给你粘起来,拍个照发过去。”
桂英没理会,新一波眼泪来得更猛烈。
出了家门,找到一家咖啡馆,在比较隐秘的地方,桂英重开炉灶,重新整理工作。致远这头忙着复原,一个人坐在房间地上,一片纸一片纸地粘好,然后以最佳的角度用手机拍好发过去,心里只想着能帮上她、对她有用。
手机叮叮叮地隔一会儿响一下,桂英每收到一张复原的照片,心里便多一分愧疚。每次他们为大原则吵架时,何致远总是用晚上给你做饭、我去给你买鱼、你手机没电了我给你充电之类的话作吵架的总结语,桂英哭笑不得。
她怨他没骨气、没原则、没本事,可是她又贪恋他对她的好——滴水之恩的好、静水流深的好;她嫌他软弱、不争,可是她又仗着他的软弱不争为所欲为、逍遥自在地在这个家里当女霸王;她气他没收入、不交际、整圈在家里,可是她又迷恋自己因此获得的这份踏实、安全和心的归属。
她嫌弃他的,正是她深爱他的。
她这么为难自己,是因为童年缺爱吗?
临近晚上六点,气消了大半,肚子也饿了,心情焕然一新、想法随之焕然一新的桂英收拾东西。父母与子女的矛盾,再深,不疏;公婆与媳妇或岳丈与女婿的矛盾,再浅,不亲。桂英离开咖啡店,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脑子里搜索用哪句话跟老头破冰释嫌。
到家后致远在做晚饭,仔仔刚从补课班回来吃水果零食,眼珠子扫了一圈,老头却不见了。桂英不好意思,抻着不问,谁想被仔仔先问了。
“我爷爷怎么了?”仔仔从冰箱里拿了瓶汽水,朝餐厅走来。
“怎么了?”桂英坐在餐桌前,不动声色地抬眼反问。
“我五点半回来,他一直在睡觉,平时很少见他睡觉的。刚刚我换衣服时听他睡觉……呼吸像哭似的,很明显有点儿气短。”仔仔模仿着爷爷睡着后呼吸的样子。
虽然好笑,桂英却笑不出来,心里直咯噔一下,故意板着脸嘴上逞能:“谁知道他哪根筋不对!装的吧!”
“怎么?你们又吵架了?”仔仔见妈妈不高兴,忙拉开椅子坐在妈妈边上问:“为什么呀?”
“你爸给漾漾洗澡,漾漾六没洗澡了,被你爷爷撞见了,大呼叫的,咱家这这那那的不正常……哎!”桂英摇了摇头,拄着腮帮子,想起中午吵的架,心里依然不痛快。
“这个问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