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柃才在一旁抽出一副肠衣手套,就见送傩直接将五指插入尸体破开的腹中,指腹沿着血沟,细细摸索。
“哎——”沈柃的一声提醒生生卡在喉咙里。
饶是她,也不由吃惊地注视这个生猛的姑娘。
陆无咎目光定在那身影上两息,转头对府内长史吩咐,“端一盆加醋的水来。”
长史听闻过验尸时的各种古怪法门,听罢连忙吩咐下人取水来。开阳伯尽量不往尸体那个方向看,拿帕子抹着额角的汗,好声气儿地问道:“陆掌司,真是猫妖作怪吗?”
陆无咎反问,“卑职来前阅大理寺口录,据说这位胧儿夫人,平常喜欢虐猫,可有此事?”
“这个……”开阳伯讪讪道,“确实……本是些不伤大雅的小事,我便未理会,早知伤阴骘,当初我便应该……”
也许自己也觉脸上无光吧,吞吐了半日,开阳伯也未说出个所以然。陆无咎也不咄咄逼人,转向送傩问,“你以为如何?”
“不是猫妖。”送傩检查完起身,利落地拂开袍角。“伤口为三爪钩造成,且创面钝滞,可见行凶人不会武,力量弱,是硬生生划出来的。瞳孔混浊,但无充血,死前没有挣扎。鼻中有一种苦茶香味,口中无,应是先中迷药,后被杀害。”
她说罢,陆无咎展眉点点头,适时下人也端了水进来,陆无咎看着女子那只被污血染得腥红的手,“洗一洗。”
送傩微愣,这回没忘道一声,“多谢大人。”上前将手浸入醋水中,洗去污渍。
长史原以为这盆水是为尸体清理伤口用的,没有备帕,见状连忙又叫人取巾帨来。送傩哪里等他,她自己没有带手帕的习惯,洗好后便攥掌在盆沿淋了淋,等着风干便是。
“用我的吧。”沈柃将袖中的丝帕递去。
送傩知晓此人性子冷傲,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好,望着那只洁白无瑕的帕子,摇头道:“多谢,不用麻烦。”
说罢,见连同陆大人在内的几人都看着她,送傩倒有些不好意思,将半干的手掌在衣上轻擦,“真不用。”
陆无咎眉心微动了动,长睫下敛,望着那枚蹭在她襕袍上的手印。
小小的一团水渍,有些可笑,又透着几分窘窘的柔弱。然而一旁便是她的剑,他见识过,鞘中藏着何等不让人的寒锋。
真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他拿过沈柃手里的肠衣手套递给送傩,徐徐告诉她:“咱们衙门验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