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吧,四爷喜欢你。”
送傩惊讶抬头。
他的字音像掺了蜜糖的钩子,一下子钩在她心坎上。
四爷喝醉了……
“没醉。”仿佛知道她的心声,宣焘漆亮亮的眼睛锁着少女有些失措的面容,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低靡到足以乱她心怀,“你主子的酒量好吧,她不如我,两坛子素酒而已,不值当一醉。送傩,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喜欢她吗?
送傩的睫梢颤得更厉害,她是奉公主之命来尽保卫之责的,四爷,喜欢自己什么呢?
她知道有一个词,叫做情窦初开,但她向来以为那是文人造作出的,无中生有的东西。她能熟辨人体周身十四经穴,手足十二经,加任督二脉,四百多个穴道无论问她哪里,她都能说上名来,一指点中。
唯独“情窦”,人的五脏六腑中没有这样的孔穴。
在耳闻四爷说出那番话之前,她一直如此认为。
等到四爷一句“真心”话音方落,送傩清晰地听见心中怦然一下,似有一朵小花,开了。
就这么、悄无声音的。
但随即,那朵花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谷风的吹动,皴皴流动的气缕拂在脸上,感觉难堪。
——不成,如此乱来,公主殿下必是不会同意。四爷是殿下的兄长,是主,他想如何都可以随心所欲,她却不行。
公主殿下若想为四爷寻个暖榻的伺候小娘,那么便不会选她。而殿下既选了四暗卫里武功最好心境最稳的她,便是用作护卫之用,这一点,送傩一开始就很明白。
身旁属于另一人的气息还很浓厚,他好像有无尽的耐心在等着她回答。
送傩便说不,可四爷只是笑,仿佛那不是他想听的答案,靴尖再向前蹭一蹭,几乎贴上她的身,等她另一个答案。
靠得这样近,送傩的脸上发热,却透不出绯红,只有雪白色,心里不住怦怦跳。练功也没有这样跳过,中毒也没有这样跳过。
她的头愈发低埋了,心乱如丝,手掌便下意识去摸剑柄,摸到那冰凉的伙伴,她的心便能静了。
然而碰到的不是冷铁,她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牢牢裹住。
被男子如此触碰,她是第一次。
送傩猝然僵硬,喉咙发干地抬起头。
眸底的仓皇没有逃过宣焘的眼。
往常那样干净的眸子,终于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