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时有人要护送,如若不放心,从京兆府里挑些镖师出来,持你书信去接人,如何?”
赵明枝再无犹豫,当即点头,笑道:“二哥不推我的珠子,我也不推二哥好意——既如此,等到了京兆府,就要多添麻烦了。”
李训却是道:“也无多少麻烦,只你若得闲,府中空着,多少帮忙照料一二——那宅子置了虽有几年,我住得甚少,实在抽不出空来打点。”
他口中说着,把那明珠纳在手里,又去摸那行李,眉头却微微皱起。
赵明枝倒是猜出一二分,于是从怀中取了一只小小香囊来,随手打开递了过去,道:“放在此处罢。”
又笑道:“这却是我随身之物了。”
李训听毫不客气伸手接了,先把圆珠放进去,复才低头去看。
果然这香囊同方才那一只全不相同,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外层四经绞罗,有印金敷彩云纹图案,下缀金丝流苏,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地方,正面绣荷花,背面绣含笑花不说,还有两只小小蝴蝶点在花上,姿态各异,其中绣技可见一斑。
赵明枝见他在看,便拿手一指那香囊,道:“有一处是我绣的,瞧见这蝴蝶了吗?”
李训点头。
那蝴蝶十分精细,只有瓜子大小,但栩栩如生。
赵明枝却自偷笑,又道:“二哥竟是信了?两只蝴蝶翅膀上都有一针是我绣的——我那手艺,也只能绣个一针两针了。”
她还待要说,眼见店主从后头出来,端一盆大大羊汤,又有他那浑家抱了许多烙饼出来,便不再多话,盛了汤自家慢慢吃饭。
而李训捏着那入手尚温香囊,却不放在行李当中,而是随身带好,复才低头吃饼喝汤不提。
两人先后吃完,只稍作歇息,便上马而行。
这一回出发时雨雪已停,跑到一半,又有依稀小雪,只是风雪不大,也不阻碍行程。
两人一人二马,中途无歇,眼见夕阳半落,天边半黑,李训本在前方,此刻却慢慢止住疾驰速度,回身同赵明枝道:“你且稍停。”
赵明枝拉住缰绳,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几间房舍建在道旁,风雪之中,门窗自然尽掩,也并无炊烟,更无灯光,然而却有隐约呼喝人声随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