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便帮着寻个官职,叫你出去好生见识一回……照现在这样看,也不用帮你打点什么了,只好生留在这蓟县,做一辈子的训导便罢!”
钱大郎吓得脸色一白,抬起头,叫道:“爹!”
钱迈挥了挥手,道:“你也不用叫我,也不用怕,你这样蠢,等出去做官,还不晓得被下头的胥吏骗成什么样,我年纪大了,见不得自己子孙丢脸,你好生留在此处,我也放下心,省得日日念着,怕哪一日要帮你收拾烂摊子!”
钱大郎的简直要吓得魂飞魄散,他天分普通,算不上出挑,又因是老大,从小便被父亲严加管教,好在母慈,常常帮打圆场,这才日子好过许多。今日母亲一走,被父亲这样一训,顿时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只捏着自己的文章,呆呆站在原处,连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钱迈却不再为难他,而是道:“我晓得你不服气,觉得自己文章做得好,我只问你,我方才叫你做的文章,是拿来做甚用的?”
终于有了自己能答的话,钱大郎连忙道:“叫各地转运司照着行事……”
他一面说,一面在腹诽:各地转运司照着行事的章程,哪一份不是许多人一同做的,哪里轮得到自己说话!
钱迈虽然猜不到自家儿子心中想什么,多年看着,却早知道这是一个资质平平却又自负的,他问道:“你给转运司作的章程,最后是给谁看的?”
钱大郎道:“自然是转运司中的官吏。”
钱迈冷冷道:“不是给转运司中的官吏,是给负责运转后勤的胥吏,叫他们一一教给下头做事的民伕、厢军!”
“你写这样一篇文章,是指望那些个大字不识得一箩筐的人来听懂你的之乎者也,还是觉得那些个欺上瞒下的胥吏,会耐得住性子从你这一堆废话中总结出子丑寅卯来,教给下头的办差的人?”钱迈冷笑一声,道,“我也不指望你多聪明,只想你稍微动一点脑子。”
他点着顾延章那一份文稿,道:“你只晓得人家写得直白,全是叙述,也不看看他这条条项项,有哪一点是废话?你且试着删一条去,再写一遍,看能不能自家写出一条更言简意赅!”
钱迈望着儿子,脸上满上恨铁不成钢,厉声道:“我也晓得你资质普通,从来对你也要求不高,可你笨就算了,不能蠢!有好人在前头带着,你连跟着走都不会,还要嫌人家走的道不对,天底下没有见过你这样傻的!”
他骂也骂了,气也出了,更是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