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那“礼”字位坐着的矮个青年便立即叫道:“义父,这是栽赃,这是污蔑!青帮一口咬定救走贼党的人和咱们有关,但咱可不能背这个锅啊!”
他一说完,“仁”字位的那个一脸凶相的大块头也开口了:“是啊,我还说我是青帮的人呢,谁信啊?哈哈...就说这空口白牙把屎盆子往咱头上扣,咱凭什么接?”
“信”字位坐着的男人一边用茶盖拨弄茶碗里的叶子,一边慢悠悠地接上话道:“在申海,是个人都知道租界里是那帮子青皮的地盘,这次他们估计也是接了官府的活儿,却给搞砸了,所以推责任到咱们头上,不会有人信的。”
听他们三个说完,吴瀚龙又扫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没动静,便点名道:“师爷,你怎么看?”
后面唯一没有字的那张椅子,就是师爷的。
戴着瓜皮帽和圆框眼镜,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然后折扇敲在掌心中,分析开口道:“会长,现在我们有两个难处。”
“嗯,愿闻其详。”
吴瀚龙对此君还是有些礼遇的,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师爷眯起眸子,继续道:
“松江府里面的那些位,估计是谁也不想揽这个罪责,所以就借青帮说的由头想拿我们当替罪羊,这是其一。
青帮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从我们身上咬下块肉来,甚至一口吞下我们,这是其二。
眼下要想破局也有两个应策,一是破财免灾笼络住官老爷们,二是严防死守青帮的发难。
只要拖下去,时间一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待师爷把话说完,吴瀚龙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赞道:“好,好,还是师爷深知我心,深知我虑呐。”
见几对目光扫过来,师爷微微一笑,低下了眸子。
吴瀚龙开始吩咐,对信字堂堂主吕虎道:“阿虎,破财这件事,就要你亲自出马点账挑选了。”
“请会长您放心。”
成熟稳重的中年人点点头回道。
“人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那边没问题吧?”
吴瀚龙又转过头看向忠字堂堂主吴人杰。
吴人杰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忠字堂也是剪子帮七个堂口里唯一不涉及任何生意或杂事,只负责操练打手的堂口。
吴人杰下巴微微一抬,眼神里略显傲气,道:“爹,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