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定小两口不光是拿这个小堂弟没办法,也是拿二婶没法子,孩子塞到这边来之后,想退都退不回去。
两边的住处本就临着,魏定跟二叔又是上下级的关系,偶尔会一块出发去衙门,大多数时候,魏仁都要比侄子晚走上一阵子。
李氏每次都是用过早膳之后把孩子送过来,快到晚上的时候再把人接回去。
这样的亲戚关系,太生硬的话不能说,可委婉一些的话语,人家不是装听不懂,而是直接怼回来,以长辈的身份怼回来。
魏定的夫人赵氏,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但是跟这位二婶最大的不同就是要面子,不会当场把脸皮撕破,心里头再是恼火,也不至于口不择言。
当初她就对住在柳州城的时哥儿心存芥蒂,白吃白喝白住倒还是可以接受的,关键是这么一个小了夫君九岁的人,在科举上后来者居上,倒显得夫君有些平庸了。
难免让人心里头不爽。
可即便是如此,当着魏时的面儿她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顶多就是在夫君那边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这样的赵氏对上李氏,那基本上等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肚子火全压着,想发发不出来,瞧着李氏母子,印象也从一开始的平庸无奇,变成了面目可憎。
实在是让人火大的很。
“要不什么时候你去跟二叔说说,他那边不也是请了举人做先生吗?也不必你亲自来指导,魏达整日在咱们府上待着也不是回事儿,学不到多少东西不说,关键是容易影响到鹏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早知道燕县是这样,还不如让他留在柳州城陪爹娘呢,明明咱们都在燕县待了快一年了,之前一直好好的,也不知道二婶最近是怎么想的,突然要把魏达送到咱们这边来。”
赵氏自己是没办法让二婶儿主动把孩子领回去了,只能寄希望于夫君,只要二叔能开口,这事儿不就结了吗。
魏定眉头紧蹙,不知道该如何跟夫人解释,他对小堂弟的不满不比夫人少多少,八岁的孩子基本上已经定性了,他既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精力去教导小堂弟。
自然也就不想小堂弟留在他府上,吃喝是小事情,他跟夫人担心的点是一样的,鹏哥儿还小,正是读书的好时候,万万不能被影响移了性情,也不能被耽搁了读书的时间。
所以早在十多天之前,他就已经跟二叔提过这事儿,二叔当时的表情他现在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