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程氏急得连鞋子也顾不得穿,赤着脚便追了出去:“宋长生!你给我站住!”
宋长生哪里肯听?此时已经跑到大门口,身子一闪便窜了出去。程氏气得直跺脚,不禁骂道:“宋长生!你个天杀的!你不得好死!”
“作死的小娼妇,你骂谁呢?我看你才不得好死!”朱氏的声音从正房里传来,“我们长生哪一点对不住你?你却如此咒骂他?你是不是外头有了野汉子?我警告你,你生是我宋家的人,死是我宋家的鬼,既然进了我宋家的门,便没有再踏出去的份儿……”
朱氏是个精明又刻薄的女人,家里除了宋长生,无人没有挨过她的打骂。大姑子凤氏,未出嫁前更是吃骂声跟家常便饭似的。此时程氏把宋长生摸了十两银子去赌的事告诉朱氏,十有八九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可是听了朱氏的咒骂,程氏情愿把银子给宋长生打水漂!心里骂了声老虔婆,扭脸进屋摔上门。
坐在床边,想起自己冒着挨打的危险,辛辛苦苦抢来的十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不禁伤心地流下眼泪。心中暗暗骂道,该死的宋长生,该死的朱氏!
“哇——”这一番动静,吵醒了炕头上睡着的小娃儿,张大嘴巴哇哇地哭起来。程氏走过去,照着他的屁股就打:“哭什么哭?跟你那死鬼爹是一个德行,索债鬼!我欠你们的啊?吃好喝好伺候着,竟然还跟我哭闹!”
一岁的娃儿懂得什么?挨了痛揍,更加哭得大声起来。正房里的朱氏被吵得睡不着,挥着蒲扇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你作死啊?朝我孙子出什么气?谁又惹着你了?成日好吃懒做不干活,还有脸打我孙子?”
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的妇人争执声,比那后山的蝉鸣声更叫人心生厌烦。隔壁院子里,青砖红瓦盖起来几间高大的房屋,宋如山蹲在檐下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子。偶尔朝隔壁宋如海家的方向瞄上一眼,在田间劳作了大半辈子,被日头晒得黑红的脸上透着一股郁闷。
宋如海是宋如山的亲弟弟,他们爹娘死得早,宋如山累死累活给宋如海娶了个娇婆娘,没有想到这个弟弟被婆娘吃得死死的,这些年愈发闹得不快,虽然住在隔壁,却几乎没了往来。
耳边传来宋如海的婆娘打骂儿媳的声音,宋如山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那个侄儿媳妇也不是个好玩意,两个败家婆娘天天闹腾,把宋家的脸都丢尽了。
“奇了怪了,凤妹子怎么还不过来?”吴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难不成又打退堂鼓了?不能啊,我上午瞧着她的神情,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