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晌午时分,酷热的日头挂在当空,蝉鸣声儿在树林间此起彼伏。这一会儿,庄稼汉们全都吃饱喝足,躺在自家凉席上,打着蒲扇阖眼午歇。
程氏躺在凉席上,面向墙壁,背对着男人宋长生,悄悄摸着怀里那大块的银锭。程氏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块的银子,又白又亮,冰冰凉凉,好不惹人喜欢。
“嗬啊!”宋长生打了个鼾声,翻了个身子,仰面躺在床上。一条死沉的大腿搭在程氏腰上,压得程氏闷哼一声,扒着他的大腿费劲地抬开。谁知宋长生竟又翻了个身,手脚并用把她搂在怀里。程氏气坏了,使劲捶宋长生:“死人,起开,你想热死我呀?”
宋长生被捶醒了,半睁开眼,粗憨的声音道:“你这婆娘,捶我做啥?想死啊?”
“你才想死哩!松开我!”程氏使劲挣扎。
宋长生有些醒了,嘿笑一声,不仅没有松开程氏,反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那个走了吧?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有……”
“咋胡来呢?大白天的你想做啥?”程氏慌了,却不是当真怕这档子事,而是怕宋长生发现她怀里藏着的银子。
从凤氏院子里抢了银子这事儿,程氏谁也没有告诉。宋长生是个赌鬼,若知道这笔银子,定然摸去耍赌。而婆婆朱氏刻薄精明,给她知道这笔银子的存在,定然收上去一文钱也不留。
上午的时候,程氏躲在树后瞧得清楚,凤氏被那男人一脚踹飞,连墙壁都撞塌了,不死也去半条命,定然没有精力来闹。这十两银子,便是她一个人的了。
程氏打得好算盘,本来万无一失。谁知宋长生正值年轻力壮,只见身下程氏扭动得有趣儿,愈发嘿嘿笑起来。这一番你挣我按,程氏乱了发髻,松了衣裳。藏在怀里的十两银子,也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掉落在凉席上。
“这是啥?哪来的?”宋长生眼疾手快,一把抓到手里。
程氏顿时急了,宋长生是个赌鬼,而且是十赌十输的那种,这十两银子落到他手里,便等于打了水漂!程氏藏着掖着,防的就是他,如何肯依?拼了命地去抢:“这是别人托我保管的,你还给我!”
“谁这样有钱,托你来保管?”宋长生压根不信,把银子往怀里一揣,从程氏身上翻下来。
程氏从后头抱住他的腰,死也不让他走:“这是我娘给我的!你还给我!”
从未干过农活的程氏该有多大力气?宋长生抓住她的手,一把甩开,趿上鞋子便朝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