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漪从没觉得这个小小的土石屋子这么大,这么冷,门口那么远……
没爬多远,她已经没了力气,只能趴在地上,朝前望去,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是烛火忽明忽暗的原因还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来。
“哎呀姑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医师才叮嘱了你万不可再乱动,快……”老妇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来扶她。
叶凌漪侧眼看她,隐约能认出是那个自称赫连澈雇来的黑水老妇人。
回到床上,老妇人即为她脱衣服,又回身端来水盆,动作麻利的拧干布巾,细细为她擦拭完身体便没再给她穿衣服:“姑娘,医师交代了,你是伤口感染引发了热症,这一夜要出些汗,出了汗热症就下去了。赫连将军令人送了几床厚棉絮来,待会儿我就全给姑娘用上,我怕姑娘穿着衣裳汗湿了难受,所以没给姑娘再穿衣。姑娘要是觉得热可千万不能掀被子。”
老妇人自顾自忙碌起来。
叶凌漪感觉身体好受了些,虚弱的倚在床上,想起黑水人对长辈的尊称,于是道:“阿穆,赫连澈呢?”
“赫连澈?”老妇人面色疑惑,然后才反应过来,笑眯眯道:“你说的是赫连将军吧?他在营帐呢。”
叶凌漪沉默着想,他是不是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呢?要不然为什么看都不来看她一眼。
“那个……姑娘……”忙活完,老妇人有些为难起来,局促地绞着手指。
叶凌漪知道她有话想说:“阿穆有事但说。”
老妇人朝她歉意一笑:“按理说,我是赫连将军雇来照顾姑娘的,自然要时时刻刻守在姑娘身边,可实在不巧,我家那死老头子喝的烂醉,摔伤了腿,我……”
再说下去妇人愈发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床上的病人。
叶凌漪用尽力气笑了笑:“阿穆有事去忙吧,我好多了。”
话说完,老妇人对着她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然后骂骂咧咧骂着自己的丈夫重新关上门。
屋内再次只剩下她自己。
叶凌漪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蜡烛已经快烧没了,只剩一根烛芯在烛油里散发微弱的青光,像个垂死挣扎的病人。
随着一阵风吹来,烛芯那点可怜的微光也彻底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令人昏昏欲睡的黑暗。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只是做了个梦,梦里她掉进了冬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