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却是婆子身后一具僵硬的尸体,已经焦的不成样子了,形容模糊,身量在烈火灼烧中足足小了一半,如今根本分不清那是谁。
“南妈妈!那是谁?”唐略轻轻开口,声音不受控制颤抖。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答案,此刻发问仿佛是为了确认。
南姓婆子听见声音,缓缓抬起一张被熏黑的脸,呆滞的眼神在瞧见唐略的一瞬间逐渐有了神采,连同表情一起变得激动,死死抓住唐略的手,痛心疾首呼:“公子,你怎么才回来啊!”
“南妈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是谁?”唐略的眼睛未从那具尸体上移开。
南妈妈却伤心哭了起来:“公子怎么认不出来了?这是老爷啊!”
在知晓答案的这刻,唐略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坠入了冰冷的深渊。
难以置信地望向哭得快窒息的南妈妈,再回首。
他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到那具焦黑尸体前的。
只知道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膝盖“嘭咚”一声砸在地上,扬起轻飘飘的炭灰。
一夜之间,唐宅经历了从繁华到焦败的巨变,他似乎已经不认识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了。
他的心底还没有承认这个事实,跪在那具焦尸前,犹个人型木偶,端端钉在那里再也不动了。
漫天黑色焦灰如雪,纷纷扬扬落下,堆积在他的身上。
他多想死去的那个人是他!
撕心裂肺的痛苦感受像是在他心里铸了刀山火海,每一秒他的五脏六腑都饱受着折磨,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个时刻,他多想有个人能站出来告诉他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大哭一场,也许就能回到最初的时候,那时他一定什么都听父亲的,无论是叶小姐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父亲让他娶,他就娶!
可惜来不及,回不去了,就算他后悔到五内俱焚,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昨夜,院里负责采买的丫头害了病,新遣去的小厮不懂行,我不放心,怕他被人忽悠错付价钱,便亲自跟去了。可待采买完回府时,远远发现院里起了火光,匆忙往回跑才发现大火已经烧到了宅门处,奴仆家丁烧死的烧死,逃走的逃走,当时火势滔天实在没办法进来,我就一直在外打听,这才知道老爷没能跑出来!”
南妈妈一边说,一边用那双因刨残墟而变得血肉模糊的手擦了擦眼角。
那艰难的一天究竟是怎么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