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装作不知道。虽然他因为练读心术而不能人道,但仍然是个男人,他恨我也是应该的。听他这么招呼,我只是淡淡道:“郑兄,你是来问罪的吗?”
郑昭哈哈一笑,道:“当然不是。”他扫了我一眼,冯奇他们排在我左右,一个个如临大敌。郑昭踱了两步,道:“楚兄,你也真是小心,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睡觉都要靠手下保护?”
冯奇喝道:“大胆!”正待叫骂,我扬了扬手,不让他多说。我自然知道郑昭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不觉得那是什么亏心事。我道:“郑兄看来真是问罪的。”
郑昭摇了摇头,道:“贱内与你之事,我也不想听你分辩。何况今日你是避免了刀兵的功臣,郑某不过是共和国里的一个小吏,更难以与你争锋。只是,夺妻之恨,只消是人便难以咽下,所以楚兄能隐忍至今,郑昭当真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中了我的摄心术之前,我的心思都已被他读过,他自然知道我对太子夺走了她而一直心怀不忿。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这恨意也渐渐减淡了。她成为帝君的宠妃,比当一个朝不保夕的将领的妻子总要好得多。这样一想,我也觉得没什么好恨帝君的。尽管悲哀,那也是现实,何况在她心中,大概早就将我忘了。毕竟,我与她只有一同回到帝都的那一段而已。可是,对她的思念原本已如云烟消散,郑昭这一句话却像是挑开了我心中的重帘,又让我窥到了在高鹫城武侯宴席上,那一袭黄衫,雪白的手指,以及碎珠崩玉的琵琶声……
“楚兄,你难道真的无动于衷吗?也不想知道一下她的下落?嘿嘿,现在,纵然是金枝玉叶,也都成了阶下之囚,楚将军,你就不想着救她出来吗?”
郑昭的话像是越来越远,仿佛从一个极高的地方传来的,带着一层迷雾般的渺茫。我觉得自己的前额也越来越沉,似乎正陷入一个泥潭之中,慢慢地就已不能自拔。我喃喃道:“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这是郑昭的摄心术!我清楚地知道。可是现在他的摄心术像是增大了千百倍的威力,我已根本无法阻挡,脑子深处只觉得嗡嗡作响,似乎有个虫子不停叫着。我的额头尽是冷汗,伸手想去拔袖中的刀,却又拔不出来。想要也用摄心术反制,可是脑海中如同翻江倒海,根本静不下心来。
郑昭仍然站在那里,慢慢地道:“楚兄,你是不是已经动不了了?也许是想拔刀吧,如果自己拔不出来,为什么不让你那些手下干掉我?呵呵。”
虽然头痛欲裂,我还是抬起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