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一进溪兰苑,就瞧见了阮小梨的屋子。
倒不是他对这个地方记忆多么深刻,而是偌大一个院子,只有她的屋子是黑的,她没点灯。
贺烬一时间有些犹豫,阮小梨难道已经睡了?
他抓紧了手里的桃花糕,站在门口许久都没动弹。
直到屋子里忽然有了动静,没多久一点烛光亮起来,贺烬心里一松,阮小梨果然没睡。
也或者是察觉到他来了,所以才醒了?
贺烬扭开头,因为刚才那个想法而有些不自在,他轻轻咳了一声,琢磨着待会阮小梨要是问他怎么会来,他要怎么说。
然而屋子里的人却迟迟没有来开门,反倒是不断响起细微的动静,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难道没发现自己?
贺烬嘴角微微一垂,可到底不是矫情的人,里面的人没发现,他索性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阮小梨大概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来,第一眼竟然没认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才从地上站起来,慢吞吞行了个礼:“侯爷。”
贺烬张了张嘴,想问问她在做什么,可看她连头都不太,一幅并不想见自己的样子,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以他的脾气,旁人不待见他,他自然不会上赶着,都是摔袖就走的,可眼下他却没能胜出这股气性来,纠结半晌,还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不尴不尬的咳了一声:“你伤好些了?”
阮小梨抬手摸了摸脖子:“都是皮肉伤,好了。”
贺烬琢磨着明天进宫找皇上要几瓶好药膏回来,阮小梨平日里那么爱惜自己的容貌,应该是不喜欢留疤的,到时候东西拿回来,她应该是要高兴的。
他手指微微一弹,想把阮小梨拉过来,好看看她的伤。
可不等他伸手,阮小梨就又蹲了下去,从床头的矮柜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子来,然后放到了桌子上。
贺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那箱子看起来有些旧了,还有些眼熟,仿佛是当初阮小梨进侯府的时候就带着的。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可贺烬现在想起来,竟然仍旧能很清楚的想起来她进府那天的样子,那天她穿着鹅黄的夹袄,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怀里抱着个小箱子,除此之外,再没了别的东西。
他当时以为阮小梨是因为要进侯府,所以瞧不上青楼里用的东西了,索性都扔了,眼下看她一个破箱子留到现在,这才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