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的妻要走,需要休书,需要衙门核验劝谏记录,可妾,只有身契,消了籍,就再无瓜葛。
对侯府这样的人家来说,一句话就能解决。
然而贺烬似乎从来没亲自做过这种事,因而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阮小梨的意思:“你要走?”
阮小梨抓紧了手里的衣服,贺烬的衣服和她的不一样,金丝银线秀的鹤纹,漂亮精致,可握在手心里,却硌得伤口生疼。
她轻轻抽了口气,眼眶莫名发热,虽然贺烬之前的话刺得她心口生疼,可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她心里竟然还是涌上来一股难过。
这世道下的男人,真是太占便宜了,不过对人好几天,就让人
她只好更紧的握住了手里的衣服:“是,我觉得侯府不是我该呆的地方,我”
贺烬完全没在听她说什么,脑子里嗡嗡的转着阮小梨之前那句话,这不是阮小梨第一次提起要离开,但以往她最多只敢提一下去庄子上,这次说的,却是要离开侯府。
他心里骤然涌上来一股类似于惊悸的情绪,这情绪过于陌生,他试图压下去,却不得要领,反倒让自己不自觉焦躁起来,只是死死忍着没有发作,却也没给阮小梨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先回去养好伤,到时候你要是想去庄子上呆几天散散心,我派人送你过去”
庄子上?
那和侯府有什么区别?
她吃的穿的用的,仍旧都是贺烬的东西,仍旧会让她无时无刻的不去想他那句你是青楼出来的,有勾引男人的手段
倘若她真的有,怎么就勾不到贺烬呢
她摇摇头,心里很抗拒,下意识想去抓贺烬的手,和他求情,可手腕不过微微一动她就又想起了那句话,贺烬这么在意这件事,会不会自己一碰他,就被他甩开了?
然后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厌恶,鄙夷,再狠狠地扎她一下。
不,别碰他了,这辈子都别碰他了
她用力吸气,声音仍旧不自觉发颤:“侯爷,当初是我不知好歹,胁迫你给我赎身你放心,我离开后不会和任何人说起侯府,我就只当不知道这里把身契给我吧?”
说到后面,语气里已经充满了哀求,就如同她当时哀求贺烬,不要让她去勾引冯不印一样。
而贺烬的反应,也如同当时一样,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阮小梨的话:“不可能!”
他盯着阮小梨,心里的焦躁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