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条街,就钻进一条陈旧的居民小巷。榕树倔强的根拱得人行道凹凸不平,繁茂的枝叶黯淡了灯光,模糊了人影,避免了熟识的尴尬。张云岫借助从店面透出的红的、紫的、黄的光晕,看见带有“发廊”“美容”“洗浴”字样的店牌在小巷里闪烁;在店内,三五个打扮妖冶的女子或坐或躺或站,有的放矢地向店外行人打手势、抛媚眼。“七次郎”等人没有理会,径直走进一家洗浴中心。
“七哥,好久不见,好想你!”前台领班出台向“七次郎”打招呼。
“想哥哥我还是想人民币?”“七次郎”伸手欲捏领班的腰,领班一闪,躲过了“七次郎”的咸猪手,却落入“川老鼠”等人如鱿鱼触手的包围中,疼得她乱抓乱踢才挣脱了众人的死亡缠绕,众人嘿嘿狞笑,嘴里还说着不得体的话。若明日查看她身体,定然留下块块瘀青。
“给你们这些臭男人服务,不想钱难道还有别的?”领班受到屈辱,柳眉倒竖,愤懑地问,“洗浴,按摩,保健,还是全套服务?”
“七次郎”制住笑,右手拇指、食指不停地向领班示意:“全套,当然是全套。今天这位帅哥买单,技师要年轻漂亮的。他们羡慕的技艺,还赠送个表演项目。这个,多少?”
“全套的,每人一百。”
“总的少一百,不然我走另一家。”“七次郎”老练而狡黠地笑着,与同伴递眼色,欲作势离去。
“小气,贱人,想吃好的还想便宜。六百就六百。先给钱!谁给?”领班骂道。“七次郎”面含得意之色,嘴角向张云岫努嘴,表示价格合适。张云岫心有不舍地将钱数给领班,突然有心痛、被诓的感觉:自己一夜风流就花去相当于父亲一年到头辛苦挣的钱,不是败家子么?这次打牌是赢了,而且狂赢了,未必是好事,今后这群人必定缠着我打牌。打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总有一回会输,那么今天花销算折了,白为这帮人的快乐买单了。不打吧,这帮人多年在一起混,亲疏有别,会说你赢了钱就不来,不讲义气,就等于得罪这帮人,今后在这工地做工,日子就艰难了。明面赢钱了,暗地却输了自由、时间和心甘情愿。哼,老子虎落平阳被犬欺,被这帮人裹挟了!如今骑虎难下,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张云岫铁青的脸隐于暗暗的光线中,复杂的心情随着上楼的脚步,渐渐被猎艳的好奇心、男人的动物冲动代替。久旱遇甘雨的他想到要接触除倦飞、婷婷以外的女人,心如平静的湖面荡起波澜。领班将众人领进二楼的一间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