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舐犊情深、共进共退的五羊石雕,张云岫禁不住黯然神伤。三顾公司刚起步,棘手的问题一大堆,本应该携手并进、共克时艰,自己却因为心中有道绕不过的坎,选择离家出走,将公司甩给一个柔弱的姑娘,岂不是连羊都不如?茫茫人海中,倦飞你在哪里?母子安好吗?……悲伤触发键一旦按下,臆想如江水一泻千里,不可遏制。越是想关上臆想的闸门,张云岫越是心乱如麻,痛苦不迭。张云岫意识到他的病要犯了!他赶到湖边,不断用冰冷的湖水浇湿头部,缓解头痛。病情稍缓,他坐在亭子里椅子上动弹不得,惊恐地看着迷茫的天空出神,脑中一片空虚,就像十岁孩童惊闻双亲车祸身故,一下子从繁花似锦的山脊跌下荆棘丛生的陡坡一般。
下午四点多,张云岫肚中饥饿,便出园吃了一碗艇仔粥和一笼叉烧包,绵软的身躯添了一些动力。刚回到工棚,被几个铸钢模师傅叫住:“来押几盘?”张云岫摇摇头,说想睡觉。“睡个鸟!你小子陪师傅几个玩两把,不然上梁夹模打你的‘卡张’!”绰号叫“七次郎”的师傅半真半假地说道。张云岫不想把工友关系闹僵,因为生活从头开始后还需要一份工作撑着,于是回答道:“那,等我一下,洗个澡就来。”
张云岫洗完澡,感觉身体轻便了许多。“小子,这里的规矩是,入局当一圈庄。”张云岫坐上牌桌,绰号叫“川老鼠”的师傅将牌向张云岫面前一推。张云岫也不推辞,将牌洗了几遍。张云岫在腊津市为疏通关系,见识过上万元的赌局,对这几百块的赌局倒没放在心上,但受到工友威逼,心中不悦。“各位师傅,看到下注哈,几下搞死了,我就不奉陪几位老人家了哟。”张云岫从口袋掏出一沓钞票,压在烟盒下面,话中留有退路。“放心,我肯定像伺候小妹儿一样温柔。押50,凑成你。”“七次郎”话里淫荡,引得众人在哄笑中下注。张云岫一看,堂子上有300元的赌注,一下明白了这几位师傅的用意不善,心想,这是要把我一锅烩的节奏,来吧,大不了这个月夹模白干了。
“师傅,亮牌吧。”张云岫将两张牌握在一捻,一瞧,心中暗喜,脸却不露声色。啪,他们将牌夹在食指、中指的背面,在空中划一个弧形,然后将牌狠狠地砸在桌上,表情随牌面大小有喜有怒。张云岫扫视完每个牌面,轻描淡写地将两张牌翻开,说道,“不好意思,一对三。通吃,还让师傅们添点喜钱!”张云岫在哀叹声中将600元钱揣入裤包,继续鏖战。张云岫手气好得出奇,虽然没有再拿到“豹子”,但总能吃大赔小。一个小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