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觉得是他?
说起来也不过是她莫名其妙的直觉罢了。
赵琼华抿唇,垂眸紧盯着茶盏里的桂花蜜。此时微风轻柔,吹开茶水上一层层细微波纹,却又像是晕荡在她心头的涟漪,风过而动,风去不止。
“没什么。”
她摇摇头,没接着往下说,只兀自转移话题,“你今日来侯府,应当不止是想找我这么简单吧?”
方才在花厅那一出,谢云辞左一言又一句的,看似都是无心问出口的、只是好奇的话,但在场的人都不傻,细细琢磨后都能明白过来,谢云辞这是在帮她。
借口是有事同她交待,于是他从崔家寻到侯府,可他字字句句都不离仁宗和贵妃,替她压着许周氏,顺便将老侯爷也堵了个哑口无言。
偏生他又不是侯府里的人,许周氏管教不到他,更何况旁边还有坐着崔珩。
崔家是大家,世代从文,崔家人的文人风骨向来为世人称赞,但崔家也很是重规矩,姨娘掌家、外戚逾矩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崔家。
崔珩的行事作风一向正派,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多与外人说,但谢云辞可是个不拘束的人,万一说出去,届时难免有所对比。
即便赵琼华丝毫不介意,老侯爷也不想让镇宁侯府因此陷入流言风波当中。
不得不说,谢云辞今日也算是帮了她大忙。
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着,赵琼华抬眸,正色看他,一时也揣度不出他究竟为何如此。
“郡主好眼力。”谢云辞朗然一笑,将喝尽的茶盏推到赵琼华面前,“我是通知郡主来上课的。”
“二十九那日去马场,我继续教你骑射。”
赵琼华闻言,替他满茶的手一抖,桂花蜜差点漾出杯外,而她的眼眸中却满是疑问和惊诧。
似乎是不敢相信谢云辞来找她就是为了这事,明明差柏余走一趟便好。
谢云辞点头耸肩,一副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的意思。
海棠树下的茶桌本就是让赵琼华兴致来时赏月、和褚今燕话着闲聊用的,摆放的是凳子而不是有靠背的椅子。
不能往后靠着,谢云辞就只能前倾,托腮玩味地望向赵琼华,“我知道郡主想让臣教你骑射,但你也不必如此迫切和激动。”
“若是郡主想的话,臣也可以每日都来教你。”
他这张得理不饶人、颠倒黑白的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