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唯有阿兄将她捧在掌心。
那时的她,就像个小跟屁虫,时时坠在阿兄身后。阿兄去哪儿,她都要一起,因为不愿留在府上跟母亲说话。
也只有阿兄愿哄着她开心。
“阿檀为何不习琴了?阿兄还等着听。”
“阿檀怎会没有月悠好看。在阿兄这里,阿檀最好看。”
七岁母亲决意要送她去江南的时候,也只有阿兄与她求情。
“阿檀是陛下亲封的朝阳郡主,企是母亲说送走就能送走的?母亲你偏心小妹便罢了,就如此容不下我们嫡长的姑娘?”
安公公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她缓缓走向湖面,手中一扬,那信纸落在湖面的粼粼徐波之中。渐渐地,上头的墨迹被湖水化开,轻薄的信纸也缓缓沉入了湖底。
她也好似被抽干了一般,随着那张信纸在缓缓下沉。四周冰冷,水如一坐坐石墙,温柔地将她一点点吞灭。
手腕上忽然传来的温度,将她一把拉了回来,一双细长的眼眸撞入她的视线。
“娘娘湖水深,不好再往前了。”
她恍然察觉自己已微微湿润的眼眶,忙抬手揉了揉。脚下陷在湖边的泥土里,绣鞋也染上了泥沙。
江羽撑起纸伞,将她护在伞下。她这才发觉,盼了许久的第一场秋雨,便就在方才落了下来
她伸手扶着旁边的人,登上了湖边的小泥坡。
桂嬷嬷已经回来,“主子,淋着雨了?”
丘禾银絮跟在嬷嬷身后,“娘娘,方我们回去取雨伞了。您怎么了?”
星檀没什么气力答话,却听一旁江羽温声道,“奴才送您回承乾宫吧。”
她看了看那张熟悉的面庞,脚下已不自觉地随着他走,倚在他身上的气力也越来越重。隔着衣衫,掌心传来他手臂上的温热,遥远而陌生。
嬷嬷与婢子被落在身后,星檀拉低了声响,凑在旁边的人颈下,“若是当年盛家没出事,或许我们还在江南。”
“没有‘若是’了,娘娘。”
“娘娘莫再说起那些事,予娘娘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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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回来承乾宫的时候,星檀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等了等桂嬷嬷道,“桂嬷嬷还得与我梳妆。”
“娘娘,这么夜了,该歇了。”
星檀转眸看向旁边的江羽,“还得劳烦江公公稍等,送本宫去养心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