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的悲伤无处隐藏,“我和他是在中途的一个副本认识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的第32个任务,是他的第47个,他和我一样,也是测试员。我们一起执行了四场测试任务,好几个副本来来回回地完成,重复很久,所以我也觉得,我和他也认识了很久。”
“就在我们刚确定关系之后,在我的第36个测试任务里,他死了。”周亦珏没有抬眼,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他死了,没有重新读档进入游戏,我觉得很奇怪,等我活下来,离开游戏舱去公司想问那些人,才发现开发部的人都不在了。”
安无咎皱了皱眉,“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周亦珏看向他,“那两层楼都是空的。我打听了到的消息是,他们编写圣坛时所用的模型是最新的生成网络,也就是说,最初的模型框架一旦搭建成功,在反复的迭代运算和测试中,利用庞大的玩家神经数据库,模型会不断地自我学习,最终可以实现自我修复,甚至是自我编写。所以开发部的人渐渐地无法控制圣坛,系统最终甚至对他们设置了读写权限,连后台登入都做不到了。”
圣坛最终成为了一个自取自洽的模型。
“所以你们这些测试人员也被圣坛抛弃了。”安无咎说。
周亦珏笑了笑,“你说得对。”
沈惕嘴上对他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但其实还是很在意他那个死掉的同事,“你后来费尽心机就是想救他?”
“我知道很可笑。”周亦珏颓废地垂下头,“明明我们是测试和维护这个系统的人,最后却被系统吞噬了。我们就是靠科学靠技术生存的人,我也知道要求一个人死而复活根本是违背科学的,但是……”
安无咎何尝没有经历过这种挣扎?
周亦珏冷笑一声,“去他妈的科学,我就想让他回来。”
“那之后呢?”安无咎问,“他们就完全放弃这个模型了吗?”
周亦珏抹了把脸,“也不能算完全放弃。这里面牵扯了很多的问题,首先是沙文,他们莫名其妙突然停止了投资,据说背地里还挖走了大部分的开发人员,并且施压不允许继续这个项目,但圣坛是极端智能系统,可以自己运作,并且吸纳的玩家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所以,与其说沙文是想废止这个项目,倒不如他们是想让圣坛野蛮生长。”
说着,他笑了笑,“不过沙文本身就已经够臭名昭著了,那些速效药和生物技术,每年征召的那么多志愿者,谁敢说背后没有什么十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