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驾。
正在这僵局之际,那马车的竹帘自里面揭了开来,一人提着佩剑踏出。
下车的乃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儒者,头顶纱冠,一脸梳理齐整的胡须,除了带剑之外,一身打扮完全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他脸庞身体瘦削清瘦,容貌五官十分普通,骤看并无什么架势。
他双手拿着剑负在腰后,往邢猎和闫胜趋前了几步。
“先生!”后面那些文士急忙劝阻,但那儒者举起一只手止住他们。他不慌不忙地站定,仔细盯着邢猎和闫胜的眼睛看。
闫胜只觉奇怪:这儒者外表很平凡,看站姿步履更绝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他这么一站,眼光相接之下,闫胜就感到此人有一股充盈的气度,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服的感觉。这种气度不似师父赫圣般霸绝,也不如姚连洲般狂傲,但那能量之丰盛,竟令闫胜联想起他们二人。
邢猎的感觉也相近。他颇有些讶异:世上能够给他这种印象,而又不是武者的人,这是历来第一个。
那儒者看了两人的眼睛好一会儿,展颜微笑。
“我相信他们。”儒者徐徐说。
不过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说了这么一句话,邢猎两人却不知何解感到十分欣慰。
通常在这种误会的情况下,邢猎都会忍不住说几句轻佻的话试探一下对方。此际他却罕有地严肃,朝儒者拱拳行礼。
“在下福建泉州一介武夫,姓邢名裂。这伙伴是四川青冥派弟子闫胜。”他垂着头行礼问:“未请教先生名讳?”
儒者的微笑化为展颜大笑。不过看过几眼,他却似已对邢猎和闫胜生起好感,挥手示意后面的门生收还佩剑。
“我乃浙江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
距此四百余年后,就在川岛玲兰的祖家东瀛,诞生了日本海军一代名将、有“军神”与“东方纳尔逊”称号的东乡平八郎。他随身带着一颗有名的方印,上面刻有七字:
“一生低首拜阳明”
这儿明明是座佛寺,却没有给人半点安详的感觉。
禅房之内一片幽暗,两边窗户都给一面面写着奇怪咒文的幡帐遮掩了,难辨是昼是夜。房里点着几根红烛,泛着一股神秘阴森的气氛。
一个身影从床上坐了起来,烛光反映他刮得光秃秃的头颅,但上面并没有僧人的戒疤。那男人垂头坐在床边,以手支额,状似还未清醒。
床上还有另一身影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