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罢了罢了,这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难道为了九皇子这么个和她非亲非故的外人,她反而就该背叛恩主不成?恩主是要为东平公报仇血恨,她太明白心里藏着仇恨的人生活得多么煎熬了,九皇子不仅乃冯昭仪所生,骨子里甚至还流着皇帝的血!
赵氏一门这么多的稚子小儿有哪个得到宽赦了?血债血偿,这么想来九皇子死得不冤,正如恩主说的那样,稚子小儿的性命原本也不比其余人的性命更加高贵,该论的是,应死不应死。
更何况恩主这回,也算救了齐小郎一命,比起九皇子来,齐小郎岂不更加无辜?
晏迟的后脑勺自然“看不见”徐娘的一番内心活动,他端了酒盏,一饮而尽。
方才轻轻一笑:“冯莱和景福全的关系不普通。景福全不是自幼受阉,他的真姓名,是叫范玉骨,为先帝朝护军范柏桑的嫡长孙,范柏桑获罪,范玉骨虽成年却得免死,受宫刑没为宫奴,但他在受宫刑前,却与家中婢女有了苟且之事,那婢女非奴籍所以未受范家牵连,居然替范玉骨生下一子。
但范玉骨虽晓得有后,那时也无法照顾自己的儿子,直至开封城破,范玉骨趁着一团混乱逃出了皇城,寻获自家儿子一起逃难到了临安,后来和冯莱结识,更名为景福全入内廷为奴,但他的儿子,却成了冯莱的族弟,也就是说景福全的独子而今是受冯家照庇。”
徐娘从前就一介“江湖人士”,听都没听说过范柏桑是谁,更不知怎么就落得个家败人亡的收场,她听懂的只是景福全隐姓埋名,必定是因用真实姓名会惹火烧身。
“范柏桑也没犯什么了不得的大罪,他是武将,说起来性情比鄂举还要不知变通,且自己做事也不知收敛,屁股后头一堆的把柄,先帝喜蹴鞠,他却更喜马球,就四处说蹴鞠是懦夫所喜玩物丧志,先帝一生气,就让几个皇子组了伍,和范柏桑领衔的一伍在马球场切磋,结果被范柏桑一伍打了个落花流水。
那时的端王因被范柏桑当众奚落,心里烦郁,喝酒喝多了不慎失足落水,居然就这么被淹死了,先帝于是视范柏桑有如杀子仇人,可不借着几样把柄就被范柏桑治罪了,虽说没有把范柏桑一门的子孙斩尽杀绝,可女眷皆为官妓,男丁尽受宫刑,范家可不是只有范玉骨一人做了阉宦,但活下来的就只有他和他免受宫刑的独子了。”晏迟吃了几箸佐酒菜,再饮了一盏清酒。
他说的是好几十年前的旧事,情绪当然更加不存在任何波动:“先帝把范门恨之入骨,范玉骨若是不隐姓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