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开口,母亲拼命给憨小伙使眼色,把杨信阳往屋子里塞。
大只刘唏哩呼噜将豆腐脑吃尽,脏袖子在嘴上一抹,一条白的黑的从嘴角划到腮帮子后面,他却毫不在意,揉了揉了肚子。
“这豆腐脑不错,爷下次还来。”
说着脱下脏兮兮的袍子,披在肩膀上,一摇一晃走了,一个子儿都不给。
“这就走了?还没给……”
杨信阳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捂住了嘴,“少说少事。”
呜呜,杨信阳挣脱了,“妈,你怎么不让我说,这痞子吃饭不给钱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不给你说是对的。”
母亲还未开口,旁边倒有人说了,
“刚才那人是附近几条街闻名的懒蛤蟆,你们家惹不得。”
杨信阳来了兴趣,“什么懒蛤蟆?”
“懒蛤蟆就是坐着不动,张嘴等食吃。这个人在十几岁死了双亲,跟着一些地痞流氓鬼混,学得一身毛病:吃、喝、嫖、赌,卖尽了十多亩田地和一座山峦,就又学会了偷。招引了一些赌棍,喝酒吃菜,大赌特赌,他这个人一喝酒就什么都忘得干净,平常最怕死的胆子,也变得能包天。”
“难道官府治不了?”
说话那人摇摇头,“这天藏城里土产的痞子,历来分文武两种。武混混儿讲打讲闹,动辄断臂开瓢,血战一场;文混混却只凭手中一支笔,专替吃官司的买卖家代理讼事,别看笔毛是软的,可文混混儿的毛笔里藏着一把尖刀;白纸黑字,照样要人命。
这懒蛤蟆混得久了,叫几个人来整你家,还是做得到的。”
杨信阳打量着说话那人,一张脸满是沧桑,看不出多少岁,一身读书人长袍浆洗得发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穷酸味儿。
“多谢先生指教。”杨信阳按夫子教的,唱了个喏。
没想到那人见杨信阳这么懂礼貌,竟然来劲了,“不客气,对了,你要不要学多点,我知道茴字有四种写法……”
杨信阳眼珠子一转,默默回头把堆得小山一样的海碗收回去,憨小伙也来帮忙。
“哎,你叫啥名?”
“我叫谷梁。”
“这名字还不错。”
——
一天功课学完,杨信阳找到冉虎,“虎子哥,怎么样了?”
冉虎一脸发愁,不知所措,“和白银说了,十五那天铁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