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魏武走进衙门口,一眼看到宫里的轿子还在,问旁边守门的衙役道:“傅公公还没回宫?”
守门的衙役笑道:“回去过了又来了,说是想起一件事,要看看卷宗值得您收藏”又点了点头道:“这位公公挺客气的,每次来都打赏我们喝酒,这几日天天晚上都来看卷宗到深夜,倒和其他内官不大一样。”
魏武笑了声,他今日喝了些酒,这案子他本来也只是隔岸观火,对这位天子跟前的中贵人更是敬而远之,今日倒是对这权宦起了些兴致,乘着酒意,走进了大理寺大堂上,果然看到堂上案边点着灯,傅双林正端坐在那边,一页一页的看卷宗,灯下看他白天玉一般透白的脸色如今镀上了一层暖光,墨色双瞳极是幽深,双唇仍习惯地紧紧抿着,神情中带着浓浓疲倦之色。
居然不是装模作样?魏武心头讶然,扬声笑道:“傅公公辛苦了。”
双林抬头看到是魏武,忙起身施礼道:“魏大人。”
魏武笑道:“傅公公可是想到什么线索了?”
双林微微锁眉摇头道:“并不曾,只是因为接了这差使,宫里的差使暂时免了,如今并无头绪,不如索性看看卷宗,兴许能看出什么。”
魏武意味深长道:“公公得近天颜,平日里又是极得陛下信重的,有公公在,我们只管以公公马首是瞻便好了。”
双林这几日一味低调谦和,心里其实抑郁难解,原本看这魏武审案之时问话一语中的,能干老练,年方三十出头,却通晓律书,谙于人情世故,如今朝廷中泥沙俱下鱼龙混杂,这位从下头一步步踏踏实实走上来的大理寺卿,却是个难得做些实事的能吏,其实心里是十分尊重的,只是如今听他忽然如此暗含讽刺的说话,心里怒气一起,那隐藏在平和顺服表象下的桀骜不顺便忽然冒了出来:“大人如此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便以为能安安稳稳做你的太平官了?”
魏武一怔,看向双林白日里幽黑平静的一双眼睛,如今居然仿佛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焰,还是太年轻了?他饶有兴致笑起来:“公公难道认为此案真凶当大白于天下,还真相于朝野?”魏武点了点头,失笑道:“想不到魏某人倒是小看了公公的志气,真正水浅而舟大,佩服佩服。”
双林看向他洞若观火讥讽揶揄的双眸,不避不闪:“我本以为魏大人与朝廷那等专注于文章辞藻,开口道德、闭口心性,空谈误国的大臣不同,是个实干之人,没想到却也学会了明哲保身,昧于世务,精于权谋,只怕今后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