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我也有我惧怕之事。”
“阿兄惧怕何事?”晚云问。
“怕我变成我厌恶的人。”裴渊目光深深,“我的处境如何,你如今想必也看得清楚。看起来光鲜,然不过败絮其中,明争暗斗从不曾少。此乃权欲自身使然,天家尤甚,越靠近御座,人的欲望就变得越可怖,手段就越残忍。”
晚云想了想,道:“阿兄不想变成你父皇他们那样的人?”
裴渊微微颔首:“先前,我说要永远当你的兄长。我知你对此耿耿于怀,可我知晓,这或许对你最好。”
晚云想到先前那些事,没有答话。
说实话,她何尝不明白这些,故而她也在有意地远离他。但一切,终是敌不过心中的真正想法。
当然,她并不满足于此。
“后来呢?”晚云看着裴渊,道,“怎又想通了?莫不是因为我被人劫走?”
裴渊摇头。
“你被人劫走之时,我确实心头空荡荡的。可我也知晓,所谓放不下,多少有私心作祟。我不断地说服自己,你能从高昌之险种脱身,必定有许多过人之处,假以时日,必定能承受凡人所不能承受的权谋和残忍,能在我身边留下来。”他说,“直到你昨夜说你害怕了,我才知道,这些理由,不过是自欺欺人。云儿,我希望你留下来,并非是你有多出色,而是我喜欢你。”
烧灼般的热气,从脖颈直冲脑门。
晚云呆呆地望着他,知道自己大约又在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