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柔和,眉宇间透着清寒,欺花赛雪的绝美面庞落在昏黄的灯罩下头,似有似无的泛着光晕,像是尊裹了件衣裳的玉像。
和宫老爷子搭手的是叶问。
自打昨天见了形意门和八卦门的势,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出头的南方武夫全都偃旗息鼓了。
就留了个叶问,他家大业大,为了维护家业和保护培德里的租户利益,往日里没少与本地帮派起争执,一来二去自然就是打了。
敢出头,有势力,品行端,而且手上功夫厉害,自然而然就被挑了出来。
苏青坐在二楼过道的尽头,挨着护栏,抬眼睨下去,便见南方武林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南北相轻,自古有之。
叶问既然要扛南方的旗,这事便关乎到南武林的颜面,怕就怕,旗没扛得了,还摔地上了,到时候就得闹笑话。
昨天坐在楼上观望的是南方武林高手,今个则是换成了北方的三教九流,一个个都静着心的瞧着。
苏青身旁还摆着方矮几。
“这是小青的东西,我理了理,想想还是给你吧!”
给他倒茶的是之前照顾小青的那个女人,叫红菱,风尘女子,烫着卷发,红唇艳抹,自有风韵。
一张裹着的筝,还有个朱红色的首饰盒,盖上雕着一朵牡丹花。
苏青叹了口气。
盒子里放的是那姑娘这么多年的积蓄,银元,首饰,连他先前送的三条小黄鱼都被手帕小心翼翼的收着。
“这是什么?”
他伸手自里头取过一条最普通的红线,似是手环,上面系着一串铃铛,有大有小,大如龙眼,小如豌豆,约莫二十来颗的样子,一拿起叮叮铃铃的很悦耳,像极了女孩的笑声。
“这是她娘留给她的,每年她都穿颗铃铛,今年刚好二十一颗!”
红菱在旁边说着,神情黯然。
苏青眼波闪烁,收起铃铛,只道:“行了,剩下的你拿去赎身子吧,呆在这风尘之中也不是个长久的事,往后换个活法吧!”
女人听的一愣,有些复杂的看着苏青,她说:“多谢!”
苏青眸子一抬,迎着女人的视线,沉默了会,才摇头。“人这辈子,但凡世间走上一遭,多多少少总会欠下点什么,能还清最好,我最怕的是那些还不清的!”
女人没再搭话,只是深深瞧了眼面前按手而坐的男人,沉默着收起了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