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冷雨。
等骤凉的冷风袭身,人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已是入冬的时节了,一个个都忙不迭的添上外衣,驱着寒气。
金楼外,昨个流下的血泊,不知何时已被冲洗的干净,地板换上了新的,堂柱重新粉了漆,打碎的物件只似从未碎过,仍旧摆在那。
三姑六婶、姑娘们仍旧笑面迎人,该唱曲的唱曲,弹琴的弹琴,大茶壶们吆喝着酒水,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这世道,人最擅长的就是忘记。
唯一不同的,怕是哪座荒山野丘上又多埋了几口棺材。
另外,便是苏青从一个名动京华的“伶人”变成个武门皆知的“苏爷”。
名利这两样东西,有人一步一座山,步步登高,他却是一步登天,自身武功已是非凡,又借了“形意门”的势,真可谓是扶摇直上,九霄青天任翱翔,一发不可收拾。
前脚刚回了家,后脚送礼的,送钱的,几乎踏破了门槛,甚至还有拜师的,全被苏青拒之门外了。
人情这东西,欠下了,到时候指不定就得拿命去还,他不愁吃喝,积蓄颇丰,又怎会犯糊涂。何况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重英雄识英雄之类的欣赏你,人家瞧的是他背后的形意门,还有北方武林的大权。
有的东西既然清了,他便不想有什么瓜葛,免得纠缠来纠缠去的,麻烦。
身份不同了,待遇也就不一样了。
“苏爷,楼上请!”
这金楼他总共进过五次,除却今天,和前天因小青的死踏足此间,其他的三天,不是杀人,就是准备杀人。
今天,是因为宫宝森要隐退。
昨天做主的是形意门,今天做主的是“精武会”,搭手的,是一位南方的拳手。有人退,有人自然要出头,传薪不灭,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宫宝森想要“南拳北传”,可惜岁数大了,加上门户之见,故而成与不成最后还得落在南方人自己的身上,便想退隐前把名声送出去,推一把。
苏青本不想来,但想到这应该也是宫宝森一生收尾的时候,有始有终,往后怕也见不到了,加上他得了北方的名,于情于理,得来做个见证。
谁能想到转眼一变,宫猴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师叔,可真是世事无常。
他今个换了身淡蓝色的长衫,袖口绣着金白色的织锦,背手在身后,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慢悠悠的上了楼。没了昨日的煞气和阴厉,今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