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齐朝的日子短,那汤景亭的名号,还真是从未听说过。据邓大哥所言,老先生如今不怎么替人诊病了,过得深居简出,按说应该也不大会掺和徒儿的琐碎事。她只不过是与那李郎中吵了两句嘴而已,不至于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吧?
难不成她今日竟得罪了真神?
可是再想想那李郎中适才的所作所为——行行好吧,谁家的“真神”会是那德性?
她心里头还惦记那邓家嫂子的毛病,见曹纪灵与她爹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热闹,便先走去一旁将小铁叫来,让他帮着取了些桃仁、桔梗之类的药材,又请他帮忙去买一斤猪脂,这才回到曹纪灵身边,含笑道:“你既也觉得咱们今天这事儿办得好,却为何偏生要回来告我的状,说我闯了祸?”
“你可不是闯祸了吗?”
曹纪灵下巴一扬:“都怪你,年纪轻轻便一手本事,惹得人家生了嫉恨,要不然,咱今天本应该消消停停的!”
说到这儿,话锋忽然一转,笑嘻嘻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喜欢你的,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我还帮你吵架!”
“还有下一回?你可知你是个姑娘家,你”
曹师傅气得胡子都抖了两抖,将她脖领子一揪,拎去旁边疾言厉色地教训。
这边厢,叶连翘便冲那姜掌柜笑了一下:“一向我不管收诊费的事,邓大哥那边我便没让他付钱。正好我应承了下午请人帮忙给送外搽的膏子过去,姜大伯就让那人顺便把诊费收了吧。”
“行,这个我有数。”
姜掌柜痛痛快快地点了点头,再朝她脸上一张,试探着道:“丫头今儿受气了吧?”
他这句话,让叶连翘心头立时一暖。
不管今天这事究竟是谁的错,她头上顶着松年堂的招牌在外同人吵架,却是不争事实。何况,对方还是那样一个颇有来头的人物,姜掌柜的头一句问话,不是发愁她此番给松年堂带来麻烦,而是担心她会不会受气——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做了个十成十,让人心里舒服。
“也不算受气。”
叶连翘含笑摇了摇头:“其实过后我想想,那位李郎中,到底是我的前辈,即便话说得不中听,我忍一忍也就罢了,不该同他当头当面地争执只不过,当时那口气实在咽不下去,这才”
“不怪你。”
姜掌柜不等她说完,便摆了摆手,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那姓李的活了那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