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烽略放心,语重心长道:“奉之,以后切勿莽撞,公主府一战,你本不该掺和的。王爷与公主只要闹不出人命来,谁都可以全身而退,可你,就不见得了。记着,陛下是君,也是虎。”
乔奉之无奈一笑:“大人说的是,只不过此次之事奉之也是身不由己,可奉之也知,是断不能再有下回了,大人放心。”
夏侯烽面色一缓:“那就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对弈几局。”
乔奉之道:“自当奉陪。”
夏侯烽淡淡一笑,起身停在了墙上的字画前,上面写着几字手书狂草: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奉之,此字是出自你手?”夏侯烽问。
乔奉之道:“是,书法不精,大人别见笑。”
夏侯烽道:“你如今是这南乾名士,你的出手之物都将是一代楷模名范。况且,你这字看似狷狂,实则暗含规整,看似潦草,实则笔锋精致。定能收录于南乾名士录。”
乔奉之雅然一笑:“大人过奖了。此字,也是奉之写来时时警醒自己的。毕竟,福祸之间,太过莫测,也太难把握。”
夏侯烽听得大为赞许:“你明白就好。”说罢,他轻轻喟叹一声,心事重重道:“奉之,夏侯家的旧族们到了南乾封地后,陛下却一改从前,对他们的封地赋税征收过重。长此下去,他们必然不堪重负,此事,你怎么看?”
乔奉之思忖片刻,道:“恕奉之直言,此事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您。”
夏侯烽见他通透,点头道:“不错,陛下这是在逼我。所以我已经决定,明日早朝时为旧族们陈情求谅,好在你卧病不用上朝,眼不见为净了。但无论何时,你都要切记,千万要对此事保持沉默,莫要为我出言出头。”
“不可!大人明知陛下之心,便不能再为北地旧族出头!”乔奉之脱口道。
夏侯烽转眸看他:“奉之,那我要在陛下手中熬到什么时候?在我来到南乾时,我便知自己已经无法全身而退。有我在的一日,陛下就不会安心,他会变着法儿地折腾夏侯旧族,以此逼我出头,然后顺理成章抓我错处,杀鸡儆猴。我便早一日让陛下如愿,他便会放过我夏侯家的旧族了。”
他说的,乔奉之全明白,所谓擒贼先擒王,夏侯烽作为夏侯家最具威望的一位领袖人物,那么改朝换代之下,他就是君王当先要打的那只出头鸟,完成杀鸡儆猴的目的。所以,他来了,被褫夺名位封地后召来南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