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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奉之想得心中一片复杂,俊眸微黯道:“大人,虽然奉之早知会是如此局面,可真真到了这一步,奉之心中着实不是滋味。大人广结善缘,高风亮节,乃人中之杰,却要落得如此下场,帝王铁腕守治的江山,背后果真阴暗。”
“慎言!”夏侯烽提醒一句,马上看了看窗外,语气严肃道:“奉之慎言!你如今位高,难免有人眼恨,要谨防隔墙有耳之祸!况且,你不可为了我轻言此话,要知道,你对我的怜悯,便是对上者的不满。”
乔奉之轻叹一声:“谢大人提醒,奉之谨记。”
夏侯烽深深看他,眼底欣慰:“奉之,满朝文武,无一人敢与我亲近,有的为了阿谀奉承陛下,还孤立我,打压我。独独你毫不避忌,与我亲善相交,我心甚慰。可我也断不能连累了你。所以今日特地告知一声明日之事,望你早有准备,何时都不要为我说话,紧要时,还要顺应大势,在陛下面前道我之错!明白了吗?”
乔奉之问道:“大人真的决定了?”
夏侯烽闭眼轻轻点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罢,他睁开眼,眼底已无波澜:“好了,奉之,你安心养伤吧。告辞。”
“大人慢走。”乔奉之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不禁满心感慨。生而为人,当如夏侯烽。可祸端,亦是从此处而来。世间大道,终是抵不过帝王之道。
……
翌日早朝,夏侯烽果然出头为夏侯旧族陈情,求乾帝减轻赋税。此举正值乾帝下怀,于是当众责他:“你心如此向旧,何归新朝?朕既用你不得,又留你作何?”
于是,乾帝以不忠二心为由,当朝将他罢了官职,命大殿内的金甲武士将他拖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看着这一幕,无人说话。他们心知肚明,这一日,是迟早的。
十月中旬的天气依然晴好,香风萦萦,绿树花卉丝毫不受影响,始终鲜活翠绿。这四季如春果真不是虚名。
夏侯烽成了庶人,被赶回了家中,接下来日日与乔奉之棋盘对弈。春和景明的院子里,姚暮染与夏侯夫人有时聊天,有时跟她学习厨艺,两人其乐融融,姚暮染这才觉得岁月重归静好。而这段难得的时光,源于霍家那几个姊妹都不在京中,三个去了临天山苑劳作,一个去了西郊皇陵。
院中石桌上摆着棋盘,盘上黑白子杀成一片,然而黑子已有了败象。
乔奉之再次轻轻落下一颗白子,就地定了胜负,黑子败阵,已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