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还是不冤?”
云策吹了吹盏中浮叶,胸有定见道:“今日之事,没有一人含冤。承王宥王设局中宫,不冤。中宫陈年旧账重见天日,不冤。唯一冤的,只有老臣那苦命的徒媳。”
霍景城徐徐喟叹:“是啊,皇权争斗总是这么残忍,总要牵连无辜的人。”说着,他饮下一杯,又问:“这么说,那信上所陈之辞属实?没有冤了母后?”
“没有。”云策缓缓摇头。
霍景城的语气忽然激烈起来:“如何证明?一个行刺之事引出了一个畏罪自尽的拈香,一个自尽的拈香又留下了一封遗信,这一事一事本就是承宥二王所设之局!其证又有何可信?况且,时过境迁,这些陈年旧事横竖都能说,又有何证据能证明就是母后所为?”
云策听了,淡淡一笑:“殿下,陛下的心,就是最大的证据。”
“此话何解?”
云策慢悠悠摇起了扇子:“殿下,陛下自个儿也说了,许多事他心里不是没有疑云,如今看了信不过是证实了而已。就像老臣那年醉酒,夜半口渴难忍,便顺手去摸床边的柜子,结果还真在上面摸到了一杯凉茶,于是端起来就饮了半杯,可饮完后躺回床上,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心想夏日蚊虫过多,那杯茶也不知放了多久,万一有蚊虫落在里面被我喝了呢?这样想着,心不甘睡不着了,于是跌跌撞撞爬起来去点灯,等屋里亮了,往那茶杯中一看,里面果然有好几只蚊虫,至于被我喝掉了几只,就不得而知了,总归是先有了疑,才得了证,那么这证,便是令人深信不疑的。至于陛下,亦是如此。所以拈香的那封信,与其说是翻出了皇后的旧账,倒不如说是翻出了陛下多年的疑惑,然后一一解答。而陛下认为,这些答案是对的。至于那些答案到底是拈香亲笔,还是旁人所写,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此事陛下已经不愿再追查下去了,所以他毅然杀了那仅剩的三名刺客作为结案,不仅断绝了所有翻案的可能,也让不甘心之人死了翻案的心。”
霍景城听罢,淡淡道:“此事父皇心如明镜,却如此匆匆结案,不再深究,不过是想保下两个儿子罢了。”
云策再为他添茶,一边道:“殿下,老臣也想劝您一句,放弃中宫吧。中宫定数如此,已无人能救了。殿下并不细知信中内容,老臣却看了,那些事……哎,总归,陛下不会原谅,中宫大势已去。”
霍景城坐在他的对面,硬生生地喝醉,硬生生地听醉,此时酒意上头,忽地失控,重重一拳砸在了桌上,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