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完成愿望,但那时候的她一定会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吧。
放任自己昏昏沉沉闭上眼,眼前视线彻底转为黑暗那一刻,单薄的背脊上却多了一件冰冷的外套。
谢春风睁开眼,袖子里指节还来不及凝结出匕首,手腕就被悄无声息进入房间之人牢牢攥住。他没有脚步声,亦没有呼吸。
唯独那双幽蓝的眼睛,在清夜的镜子里折射出诡谲的光。
“谢相逢。”
谢春风笃定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纳兰喻身形一僵,覆盖在她肩上的手却并未松开,而是不怀好意的朝着她纤细脆弱的脖颈处靠近。
他原以为谢春风会挣扎反抗,但她缩在掌心的指节竟然索性放松开来。
谢春风抬指将额前凌乱的碎发撩到耳后别住,半敛的眸显得有些黯淡,毫无光泽,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提不起劲般没什么语调起伏。
“给我一个我必须死的理由。”
她丝毫不怀疑最开始谢相逢对她的杀意,但即便这是自己的哥哥,谢春风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非得一死的罪行。
纳兰喻歪头,露出衣领之下的人偶球状关节体。用于伪装的身躯随着窗外震彻的雷鸣声而散架,转眼间变成一堆支离破碎的垃圾。
与此同时,窗台处传来男人不徐不疾的声。
“携带者巨额财富背井离乡之人,身负背叛的罪名却任性的一走了之,你知道留下来无辜的亲人将会面临什么吗?”
男人桃花眼微弯,眼底却丝毫无笑意,只是一片比玻璃窗上不断滑落的破碎雨珠还要冷的寒意。
他二指执着红酒杯,漫不经意的摇曳着,倚靠着窗台的身影被没有开灯的屋子里潮湿的雨雾所覆盖,不断有风从未合拢的窗口渗入吹得纱帘猎猎作响。
“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她活着就是为了去完成别人的夙愿,她必须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去面对死亡,她必须竭力让自己在清醒的状态下听那些她毫无印象的故事。
可是,凭什么?
木质椅子在瓷砖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她倏然站起身,双手死死的拽着谢相逢的衣领,原本澄澈的桃花眼此刻像是一捧不含温度的寒潭,连语气也似咬着后槽牙般。
“你要是讨厌我觉得我该死那你就告诉我理由啊!凭什么,我问你们凭什么?!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这样自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