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书封的指节用力到发白,谢春风站在昏暗走廊里,缄默的盯着掌心这本听过千遍万遍的故事。
那一刻,她想起了一个看似普通的黄昏落日。
身着长袍的魔法使合上书籍最后一页,于落日余晖之下抬指微扶被风垂曳的宽帽,转过身来周身逆着光,淡得只剩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疏离的身影。
“自此,你便不必再随我流浪了。”
“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吗?”
小姑娘茫然的拽着他一片衣角,仰起的脸尖瘦,黑白分明的眼澄圆:“爸爸,我们可以回到妈妈的身边吗?”
稚嫩磕磕绊绊的寻问并得不到答案,魔法使弯腰蹲下,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起身的那一刻毫不犹豫的抽离了那被紧攥住的衣角。
“等你有资格离开这里的时候,想要的一切自然能轻易再得到。”
“怎样才叫资格。”
“神。”
丢下这个笃定的字,男人将帽子压低没有回头。
白鸽与黑鸦盘旋在教堂顶上的十字架上迟迟不愿离去,唱诗班的少年少女仍虔诚的做着祷告,吟游诗人口中的“离别”,就是如此。
小姑娘没有追上去,衣袖下的指节无措的捏紧衣摆,墨发在骤然而起的风中镀上一层绮丽的落日碎金光泽:“我…想成为爸爸希望的样子。”
想再见到妈妈,想回到故乡,想跟他们一起去听幽光森林里精灵的赞歌。
身侧一身玉色长褂的男人牵起她的手,他执在掌心的细长烟枪抖了抖,便从中抖落出一团软白的云来。
“走吧。”
——
离开得越久,谢春风就越记不清当时与父亲离别时心底与怨恨交织的恐惧感。
她在这世间没有归处,没有任何有资格停留的地方。
窗外的暴雨声未停,隐约能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声,许是最开始进去的lucky他们已经出来。谢春风困倦得厉害,从未觉得自己精神能如此疲惫。
她趴在梳妆镜前,怔怔的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里镜中的自己,墨色的发与苍白的肤,眼底聚不起任何光泽,眼睫停止了眨动。
好累。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好累。
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深陷于孤寂与离别的痛苦之中,喘息的每一秒都在生死之间度量恹恹无趣。
如若哪一天真的死在了考场里,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