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又是淡淡一笑:“想要寻死时,他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可怜的人,可等活过来了,他又觉得,自己终究是个男人,总不至于这样求人施舍。”
这个人匆匆忙忙道了谢,没有接钱,转身快步走了。
过了两天,年轻姑娘要收摊关店时,那人又来了。他在四处颠簸了两天,可这几年下来,只学会了做生意,别的出力气的活儿一概不会,也做不来,饿了两天,头晕眼花时,不由自主又走到了这儿。
年轻姑娘把这人收留下来,每天叫他干一点活儿,晚上就住在小店里头。日子虽然清苦些,却总算有了个安身落脚之处。
这个人每天喝凉茶,喝酸梅汤,喝的久了,便慢慢习惯了那股味道。他很知足,觉得自己命很好,落魄成了这样,竟然还有人会收留自己。他很感激年轻姑娘,每天将里里外外的杂活都做的井井有条。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年,两个人朝夕相处,各自生情,他们都没有父母家人,两情相悦,天地为媒,成亲结婚。
成亲之后,姑娘每日清晨起的很早,熬好了凉茶和酸梅汤,留着这个人看店,自己就到邻街的一家裁缝店,帮人家做针线活,一做就是一整天,往往要忙到半夜。
半夜才睡,天不亮又起,日子一久,这个人很心疼,凉茶店虽然小,挣钱不多,却也勉强够两人糊口。他劝妻子不要再去劳累,可妻子不听,执意去做。
一直做到怀了身孕,姑娘突然就拿了一笔钱给他。这人很诧异。
姑娘看得出来,这人虽安身在这个小地方,可心里总还是想出去闯一闯的。姑娘没有别的手艺,只会熬凉茶,做针线,做了这么久,辛辛苦苦攒了些钱,叫他拿了当本钱。
“她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个心里的念想,若这个念想一直是念想,变不成实事,或许,心头会忧郁。”
这个人拿了本钱,到上海一带去闯荡,临走时,他说,过上半年多,到孩子将要临盆时,无论成败,他总会赶回来。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可人算总不如天算,这人又一次背井离乡,来到异地,便遭了兵祸。很多地方都在打仗,乱作一团,他被硬抓去当兵,从南方到北方,期间几次想逃,有一次逃了没多远,被抓回去,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这支军队彻底溃败,他才算脱离,可时间已过去了两年。他匆忙赶回家去,却不见了那凉茶店。
“那姑娘,到上海附近去找那个人了。她一直信丈夫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