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好了袄子,我咬牙站直了看着窗外的雪。
雪映的屋内亮堂堂的。
“都说说吧,我当植物人的时候,是怎么过日子的?”
老嬷嬷笑说:“植物人~,公主您咋还创个新词儿呢。差不多把您摆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偶尔会自己骨碌一下,踢踢脚丫子。”
我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吃饭的?”
“不会嚼东西,只能吃糊糊和奶。”
我砸着舌头:“啧啧啧,真够难为人的,还得一勺一勺的灌。”
“不难为,不难为,这是奴婢们的职责。”
“跟进公主府的有旧人吗?”
“唉哟,老奴正打算说呢,您真想瞒着,恐怕也作难啊!巧嬷嬷,翠嬷嬷,花萼,纹竹,全随侍过来了。她们这会子不当值而已。”
“那我会睁眼吗?”
“会会,有时候睁开一会儿,但就像小孩,眼珠子没那么灵活。”
“哦~~,这就还好。你叫什么?”
“您叫我朱嬷嬷就行。”
“好,朱嬷嬷,现在在场的人都登记造册,哪个敢把这事传到宫里去,一律重罚。”
朱嬷嬷一回身:带着那几个福身道:“奴婢们一定为公主谨守秘密。”
开始装相的日子并不好过。
小年下时候李成蕴过来了,跟我一起用了午膳。他吃,我闻。
他又极其混蛋的把虾子在我鼻子边绕了绕,然后一口吞下,对我吧唧着嘴说:“小菟子,吃不着虾了吧,谁叫你不醒!”
而我只能按照被码放好的姿势呆坐在椅子里,动不能动,目光放空,差一点流出口水来!心里还厌恶这个畜生,为了当驸马真是拼了,一个植物人妻子都要,绝,真绝!
人走后,外婆和大铁牛舅舅来坐了会儿,说些暖心窝子的话。当大铁牛舅舅背着我在雪地里行走想唤起我的记忆之时,我偷偷在他肩膀上落了两行热泪。
而后是晋王两妃。
再跟着玫姨来了,她给我揉着身子轻声说着:“孩子啊,今个儿小年宫里太忙,娘娘抽不出身来看你。哎,娘娘也是不敢见你啊。你还在宫里的时候,她天天晚上看着你房里的灯发呆。你如今在公主府,她还是盯着东厢发呆。呆一会儿,再对着月亮祈祷祈祷。孩子,你说说,你咋就那么狠心在她面前坠了楼呢?还是说,你真的是被那妖妇下了迷魂药,挑唆的你坠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