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瑜住院不醒那几个月,段凛常来,还经常陪阮正平坐一会儿,下棋聊天。一来二去,也熟了。
段凛颔首:“新年快乐。”
楼上,阮瑜在卧室的化妆镜前,撑着脸,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还在跳出新年祝福信息,但她没回,现在看手机键盘就有点晕。
忽然,卧室门被叩了几声。
她反应很迟,半天才问:“阿姨?”
“我。”
段凛的声音。
她回过头,仰脸看段凛开门,视线对上。他径直向她走过来,臂间搭着外套,身上穿的不是春晚上的那一套,换成了黑色薄毛衣搭同色长裤。
阮瑜以为自己在做梦。
段凛在她面前驻足,俯过来,嗅到她身上那点红酒的酒气,垂眸盯她:“喝酒了?”
“……对。”她想了下。
他一顿,声音低了:“看节目了没?”
“看了。”阮瑜慢慢回忆,评价,“好看。”
段凛:“哪里好看?”
哪里好看??
阮瑜奇怪:“哪里都还,挺好看的啊。”
视线交错片刻。段凛抬指,将她不小心咬进唇角的耳发拨开,眸色如浓墨:“我呢?”
哦,他问这个啊。
阮瑜坦诚夸他:“你也好看。”
她脑袋钝得厉害,但其实有意识,就是思考得慢了点。她想了半天,总感觉什么事情给忘了。
还没想起来,又听段凛问:“叫我什么?”
阮瑜:“段凛。”
段凛看她。
她喝醉了不太明显,但眼尾稍稍红着,回答时,思忖也需要费些时间。
很懵,带了些茫然。柔软得如同从水里捞起来。
段凛:“不对。”
怎么就不对了?
阮瑜有点费解,想不通,她也没到喝个酒,就把他名字忘了的程度吧?
刚想问,下巴被段凛屈指抵了一下,抬起头。
下一秒,他的指腹触抚上她的脸颊,捧着她的脸,抵近了。
连声音都沉缓,勾着点儿懒,眼下的桃花痣格外明显:“老婆。”
稍顿,段凛淡问:“叫我什么?”
阮瑜:“……”
她缓缓地,慢慢地,后知后觉地,在脑海中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