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认真讲道理的姿态了,实际上,此言一出,许多人都有所意动。但话题进展到这一步,赵玖却不再参与,反而直接扭头去看风景了,很显然,这位官家还是准备无条件尊重吴大的权威。
不过,吴玠心知肚明,想要众人服气,不可能一次次靠着官家威望,还是最好说出个理由出来,故此,其人也当即应声:
“刘经略所言甚是,我也以为应对骑兵,水泽更有用些……但你莫忘了,夏日水涨,沟渠溢出,塬地之间的沟壑洼地多数斗沦为了水泽,而金军骑兵数万,一旦交战,铺开来怕不是要铺陈十几里地,那只要水泽在,不管我军营地是在水泽前还是山脚下,金军骑兵都不可避免有部分陷入其中。与之相比,立寨在山前,虽然要小心放火,却有一件立寨在水泽前不能比的天大好处……”
刘锡看了眼正在眺望山下的赵官家后脑勺,也是蹙额朝吴玠拱手相对:“还请元帅指教。”
“我军繁杂而众多!”吴玠板着那张黄脸认真相对。“各部一旦交战,恐怕便会各自为战起来,而这时候,只有据高地方才能观察全局战况,继而调略各部应对、支援!而若如刘经略所言,贪图水泽之利,只在水泽前连营,那一旦遇袭,各自交战,便是我这个主帅怕也只能应战身前部众,难行调略,倒是金军骑兵可以随时突上周边高地观战,适时调整……”
刘锡沉默不语,周围将官也顿时无人再应和刘锡。
“非只如此。”吴玠继续板着脸,只指着远处一片泛白水泽侃侃而对。“刘经略,你我皆是关西人,这种水泽因何而起难道不知道吗?无外乎是关西黄土塬地间存不住水,偏偏裹着黄泥容易堵塞,所以也淌不出去。那么夏日一旦暴雨,便从沟渠中泛滥,反向涌入塬地间的沟壑之中,以成水泽……这种水泽,一旦暴雨便涨出来,可几日不下雨,便会变成泥泞之地,再几日不下雨,干脆干涸……虽说夏日雨水大概是有的,但真要赌天文吗?若真连日不下雨,金军又连日不出战,坐等水泽干涸,又该如何?”
刘锡再度看了眼赵官家的后脑勺,只能拱手相对:“是在下思虑短浅。”
“无妨。”吴玠难得嗤笑相对。“俱是为了国家嘛!”
听到后面扯皮结束,赵玖便要回过头来说话,但就在这时,远处东北面一阵烟尘大作,登时引得尧山上的众将彻底肃容起来,因为不用等到跟前看清楚,所有人也都能猜到,那绝对是一队不下数千的金军骑兵,正顺着尧山自东北面过来。
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