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那里,非常怀疑赵官家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在跟自己置气,要用这种事情给这里的官员难堪。
毕竟,罪己诏这种东西,几乎是一个皇帝的最低政治姿态,如何就能因为对方发檄文来骂,便下罪己诏?
真要是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甚至不打自招这种说法也不对,因为这位官家明明刚刚抵御了金军入侵,然后还于旧都,也没理由下罪己诏吧?
若是这个天子下了罪己诏,那这些文武百官又该如何自处?真要说责任,刘豫一个正经进士、大宋文臣精英做了逆贼,当了儿皇帝,他们这些读书人又该如何?
但很快,许景衡也好,吕好问、汪伯彦也成,都即刻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不管这位官家是不是在开玩笑和置气,可如果不做阻拦,那对恐怕真就能让小林学士给整出一份罪己诏出来!甚至还可以通过他自己的渠道,直接发到军中各处……那可就是真要学包龙图,‘不如回家卖莲藕’了!
“肃静!”
惶急之中,许景衡陡然回头,然后严厉呵斥了出来。“殿中侍御史何在?立即记录失态之辈!杨沂中、刘晏何在?速速引御前班直整肃!”
殿中陡然喧哗,又陡然寂静。
“官家。”
而在这片寂静之中,吕好问带头,引其余二位宰执正式大拜行礼,严肃以对。“此番刘逆言语荒悖,不值一哂;其伪齐国度,不仅是金人所立子国,更不过区区七州之地,还有李成、孔彦舟之辈分割占据,形制可笑……何至于为此下罪己诏?”
你们也知道不值一哂吗?也知道形制可笑吗?
赵玖心中无力,却面上不显:“不用说了,朕意已决!”
“官家!”
吕好问几乎绝望。“刘逆言语真的不值一驳……”
“朕觉得还是要驳一驳的。”赵玖坐在御座中平静答道。“刘豫这篇檄文大概是骂了朕两层意思……一个是‘衔命出和,便图潜身之计;提兵入卫,反为护己之资’,另一个是‘忍视父兄’……前者是他强行推测心迹,固然不值一提,但后者却是实情,朕不得不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吕好问以下,这些大宋的官僚精英们几乎是立刻醒悟了过来,却又反应不同。
中下层,或者说相对而言的中下层,以及大部分新来的官吏,普遍性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按照这些人的理解,赵官家这是避实就虚,让开最严重的道德指责之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