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的东西,让她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而且外面还很黑,她还不用醒。
南丁格尔要到天亮之后来,如果她现在醒了,就要等好久好久,才能见到南丁格尔。
好久好久,久到钟里的小鸟弹出来。罗塞莉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她经历过。
有一次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在天空亮起来之前就醒了过来。周围静悄悄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除了她谁也不在,没有其他会呼吸的生物。
她忽然害怕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可是她想要从窗口爬出去时,却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她蜷缩在窗台下,等着钟上的针转过了一圈又一圈,等着心脏跳动了比落叶还多的次数,等着金色的光线从窗台上滑下,在地板上一格格爬行,爬到了房门前,门把手拧动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她抬起头,看到南丁格尔站在门外。
看到她的瞬间,罗塞莉突然不害怕黑暗了。
她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扑到南丁格尔的身上,紧紧抱住她的腰,仿佛消失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
那之后,罗塞莉再也不会在天空亮起来之前醒来。
看不到南丁格尔的黑暗太过可怕,她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等待天亮了。
所以当梦中的赤红杯子告诉她,可以让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南丁格尔时,罗塞莉没有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你需要承受很多痛苦。”赤红的杯中传来了虚幻的轻笑声和水波涌动声。
“但我可以见到南丁格尔,是吗?”罗塞莉问。
“当然。”赤色的杯子说。
杯口向下翻转,无穷无尽的鲜红血水从中涌出,浇在罗塞莉的身上,罗塞莉闭上眼睛,鲜血渐渐淹没了她的身体,将她染成红色。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似乎也不再遥远,而是变得越来越近。
罗塞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一点也不像是梦,赤红的杯子说她会很疼,它说的是真的,在这个梦里,罗塞莉从没有停止过感到疼痛。
她的身体在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大,皮肤渐渐消失了,只剩下鲜红的肉块,细小的血管包裹着血肉,就像是花瓣包裹着花蕊,而每一点身体上的变化,都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痛苦。
但这样很奇怪吗?罗塞莉不觉得。
她只是在变成另一种东西,就像她可以活在任何人的身体里,她可以把所有人连接在一起,带给所有人快乐和幸福。
罗塞莉想,要是南丁格尔也在就好了,她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在一体。
滴答。
她听到了人们的饥饿,感觉到了他们的欲望和痛苦,于是她从她的身体里结出果实,将她的果实,她的孩子,她的肉身,分享给所有人。
这个过程也很疼,但罗塞莉能够理解。
人们摘下玫瑰时,玫瑰也是会疼的,所以她只会收集枯萎的花苞。既然她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