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白日还要出去公干,即使早已是无漏境高人,也需要勤加保养。生活中的细节,切不可忽视。”一边说着,柳如是便伸出双手,开始给钱谦益按摩。
享受着美人的服侍,钱谦益便谈起了此前的见闻:“哎,河东君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真是群魔乱舞。那些士绅,平日里很是精明,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就立刻开始短视,真是利令智昏,他们竟然想要阻拦镇海公入京。”
“这恐怕拦不住吧,而且,此举也算不上忠义!如今丞相在北地对抗李闯,未来还要对抗东虏,正是需要钱粮的时候。除了镇海公,谁还能筹集到大批钱粮?他们此刻对抗镇海公,岂不是置北地百姓安危于不顾?”
“更何况,也拦不住啊!其他人或许不清楚,可是咱们家一直以来都和镇海公多有合作。镇海公表面上只有夷洲岛一地,可实际上却是坐拥大海的实权藩王,麾下的楚军便不下十万,水军也不下十万。”
而且,他们是不吃空饷的十万,可不是朝廷这样只存在于账面之上的弱兵。
一边说着,柳如是一边观察钱谦益的反应。
作为当年秦淮河上百年老字号培养出来的名技,柳如是很喜欢读书,她从小开始读书,读过的书,比绝大多数的进士老爷还多。
而孔子的翰林学报,新儒生更是期期都买、期期都看。
说起来也有些好笑和悲凉,孔夫子的新儒生,在南京这一块儿,影响最大的群体,不是本地的读书人,而是秦淮河上那些有文化的名技们。
所以,如今的柳如是,已经成了新儒的忠实拥护者之一。故此,她便悄悄的做了一个决定。
这一次,若是老爷犯错,那自己就劝谏老爷!
若是老爷不听劝,自己就认真准备准备,在一个合适的环境中,再劝一次。
若老爷还是不听劝,自己就帮助老爷体面!
“哈哈,夫人放心。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北地百姓的安危,这一次老夫说什么也会无条件支持镇海公的。”
以钱谦益的智慧,当然清楚王诩来到南京之后会做些什么,可是,这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如今,毕竟已经是朝廷的常熟伯,而不仅仅只是东林党领袖、文坛领袖。大明朝国运越长,老夫就越是高兴。”
说到这里,钱谦益便叹息一声:“如今的老夫,已经失去了随时改换门庭,侍奉新朝主君的自由了!”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