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上一次既然是他先低头,那么这一次应该轮到岑明止服软了。他不能太轻易就原谅他,毕竟招个不喜欢的员工是小事,辞职却是大事。人生总共就这么几件称得上大事的事,岑明止竟然瞒他到现在。
而他呢?被瞒到最后,却连对他说两句重话都舍不得。叫岑明止滚,最后一个字刚刚脱口就后悔,怕岑明止真的头也不回走了,只好自己滚。
结果滚了又回来,岑明止竟然真的没有等他。
眼镜很快被拿回来,镜片还没有配,镜框的扭曲已经大致修好。服务员让他试试,他戴上,对着镜子看看,然后松了一口气,歪得不算厉害。
店员问:“要配镜片吗?我看原来的镜片是平光的,没有度数。”
“对,没有度数。”
言喻不明白为什么岑明止不近视,却永远戴着这副金属框。服务员翻开镜片的册子向他推荐种类,言喻不懂什么球面非球面,只能挑最贵的选。服务员大约看出了他财大气粗,报了个平常绝不可能的价格,言喻对这些一窍不通,也任由她宰。
最后配了一副什么防辐射,言喻把眼镜装进盒子里时想,那还是给岑明止戴吧,防辐射呢,岑明止每天十几个小时对着电脑办公,防辐射对眼睛好。
跑车停在路边,一个小时不到的工夫,被路过的交警贴了一张违停罚单。言喻本来没在意,揭了单子随手扔进车斗。这种事从来不需要他操心,岑明止都会为他处……妈的,岑明止不会处理了,他要辞职了。
跑车混入车流,还没来得及加速,就被路口红灯拦下。言喻开了车窗抽烟,烟灰簌簌落下去,被风迅速卷走。
岑明止,岑明止。
言喻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忍不住,眼眶又开始发红。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这人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以后公司怎么办?言喻怎么办?真的去破产吗?罚单也他妈要自己处理?言喻乱糟糟地想到这些,愈发感觉不可思议。他不能相信,岑明止怎么可能突然辞职,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他在公司多少年了?快十年了吧?操,他不信,岑明止是不是在骗他?
他又不想回家了,掉头开去公司。到时已经晚上九点,大多数人都下了班。他一年到头都不会在公司露上几面,更别说是这个时间点。保安见到他像见到了鬼,陪他上楼时一直用余光偷偷地看,像在确认他到底是真是假。
言喻阴沉地站在电梯里,说:“看什么?”
保安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