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短信,尔后,点开照相机,手臂探出车窗,撑住车门,试图自娱自乐,拍一张有趣的照片。
屏幕取景框中,横竖垂直交错的平衡网线将画面一分为九,严文征转手腕调整角度,将形态各异的工作人员作为画面的前景和主体,虚化背后空旷杂乱的街道。
摄影师大刘前几天指导他时曾说,冬天,天无云,地无色,一切变得简单,那就遵循四季规律,拍身边不经意出现的秩序,秩序最为简单。
严文征等待时机,当人群中间谁呼出一缕青烟,烟随风飘向身侧同行人的脸,他按下快门。
检查成图,尚可。
严文征搓搓冻红的双手,继续捕捉有趣的场景。
对万事万物抱着一颗热忱而好奇的心,是徐长新告诫他的。
他27岁那年,《唐刀》杀青宴,向来内敛的人,借着酒醺,向导演徐长新诉说他的迷茫和前路壅闭。
徐长新用言语的利剑,一剑见血地指出,他感觉前路壅闭,是因为他将自己束缚起来,总是试图去保护自己的小情感,一天到晚、从左到右凝视着自己所置身其中的方寸天地间,眼光狭隘。而演员要学会,生活不是集中注意力于自身,亦有身外缤纷异彩的世界。
严文征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犯了不少错误,才真正悟出,有一种东西超越了其它所有事情,那就是他的眼睛。他所观察到的,以及所想象到的,构成他的盔甲,它们能防止他赤身|裸|体的站在舞台上【注】。
难免想起春蕊,严文征自己最近的好为人师,大部分原因是察觉出春蕊现阶段糟糕的状态有他曾经的影子——封闭、恐惧以及疲累。
感同身受,他以过来人的身份提点了两句,不确定效果如何,毕竟脾气秉性不全然相同,他当时压抑沉闷,而春蕊……
有雪粒碰巧落到他的虎口,钻进了手心里,手心一凉,严文征的思路断了。
他回神,目光重新聚焦在手机屏幕上。
工作人员陆续上车,右半边屏幕空了,而左下角突然照出两个人,她们打着一把奶白色雨伞,雨伞往前倾斜,遮住了脸,只看着她们并肩向前走,步伐一致。
严文征认得其中一个人的雪地靴,是春蕊的。
待她们渐渐走近,四周静寂,他听见了她们的交谈。
春蕊:“下雪还要我给你撑伞,到底谁才是女明星啊!”
“你是!你是!”小婵哄诱,“你长得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