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目前斯特利尔国还没有所谓的“国花”之说。
“是。玫瑰太过娇嫩。它需要主人精心呵护,才会回以最美的景色。您不这样认为吗?在玫瑰园中的玫瑰才是最美艳的,也是最震撼人心的。而离开了玫瑰园,它的美丽就将被杂草掩盖。”
“我可没有办法回答。因为我从未在野外看见过玫瑰。”弗里德开了一个小玩笑。而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玩笑也是希农理论的佐证。野外是看不见玫瑰的,因为它需要呵护。
弗里德觉得自己该岔开话题了,“不过同样是培育,西里斯家的玫瑰与我在其他地方见到的玫瑰也截然不同。它们好像更有生命力。”
“那是因为我们有进行近乎于苛刻的培育。从水源到土壤、阳光、剪枝等等都遵循特别时间表。西里斯家雇佣的仆从,一半会跟随在主人身侧,听候差遣。另一半则日夜轮班,照顾着这些玫瑰。”
“看来西里斯大人和夫人都非常喜爱玫瑰。”
“是的。”
这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希农看了一眼天色,“您请回吧。晚上会有暴雨。”
“你呢?”
“我得照看这些玫瑰。”
玫瑰比人更重要?弗里德有些不理解贵族们的想法。但他也明白,目前风气就是如此。他曾见贵族派仆人跳下海水,只为了寻找自己遗失的胸针。
有些人觉得同类高于一切,而有些人则认为贴有自己所有权标签的东西比没有贴标签的陌生人更为重要。
弗里德向希农告别后就回房了。
而傍晚果然下起了暴雨。安德鲁一直站在窗侧,凝视着风雨中的仆人与玫瑰。
这让他想起了给母亲送葬的那晚。弱小可怜的女佣们拼命护住比自己贵重多的玫瑰。女佣的身影逐渐与自己重叠,玫瑰则被工厂的货物所代替。
安德鲁猛然往后退了几步。他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所在的房间,重新认识了房间里的黄金,又重新认识了五千万金镑。
啊,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他为了五十便士而向主管跪地求情的样子,他为了五十便士夜以继日的样子。自己所坐的椅、自己所睡的床、自己盖住的被褥,只要不小心切下一小块,就能卖出他前半生的薪水。
来到安都的日子是多么陌生。安德鲁笨拙地切下大半个牛排时,他甚至能感受到从餐桌右侧传来的嘲笑与讽刺。他不敢漱口,因为害怕弄脏瓷器。他不敢换衣服,因为他害怕脱下时会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