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郡,弱水东岸。
蒲归怀的兵力优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当朱宇率领四千西府军骑先行杀来时,他的优势便在瞬间荡然无存。
当西府援兵全部围上来后,巴氐叛军被困死在弱水以东,不仅无法逃回西岸,就连向南进入祁连山脉的路也被切断。
若是无法退到弱水西岸,就不能得到氐王句渠知的增援,如果连进入祁连山的路也没有了,所有参战的巴氐人只能是一个结局,大家都将会死在这里。
此刻,巴氐首领蒲归怀有些后悔,却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后悔。
不应该领着族兵来攻打西府的弱水防线?
还是不该参与叛乱?
或者说,当初就不应该与西府军为敌?早些投靠西府的李峻才最明智?
当一个人开始后悔的时候,说明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否则也就不会有后悔莫及的说法。
蒲归怀的悔意来得太晚,必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死拼中,他望向不远处同样受困的儿子蒲洪,那里的巴氐兵已经没有多少,只剩下儿子与百余名族人如同困兽般地垂死挣扎。
下一瞬,蒲归怀看见儿子那边的包围阵突然散开。
就在他心有疑惑之际,近二十余骑的西府重骑兵发起了冲击,冲向了近似癫狂的蒲洪及其身边的族兵。
那一柄柄令人胆寒的马槊,直接刺穿了蒲洪与族人的身体,皆是如同死肉般被顶在半空,随即又被甩落于染血的土地上。
“吾儿...”
蒲归怀亲眼目睹了儿子的惨死,大吼了一声。
同时,他也将一直压在胸口的气血喷了出来,翻身摔落马下,继而被攻至近前的西府军卒砍掉了脑袋。
所有的过错,都会有相应的代价。
巴氐首领蒲归怀的代价就是灭族,而他与儿子蒲洪的死,也将苻氏一族本应留在史册上的辉煌彻底抹去,成为了芸芸众生中名不见经传的一粒尘埃。
就在弱水东岸的战事收尾之际,骞韬所率领的兵马也将氐族酋长毛贵击溃在仙提城外,六千氐族兵无一存活,与酋长毛贵一同被斩下首级。
骞韬将叛军的尸体先是垒成京观,并将六千多颗人头摆在尸堆之上,以此来震慑那些继续叛乱的胡夷。
两日后,西府统帅李峻领兵进入西郡,西府军的战线全面推到了张掖郡的境线东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