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的紫云山下扎营。
就在刁膺一心想要攻下襄城之际,近四万大军已然向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着下一瞬的吞噬。
杀人并不容易,最需要承受的不是对方喷激而出的鲜血,以及那惨烈的哀嚎,而是自己的内心对死亡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从对手的死亡中迸射出来,直接刺进人性最本质的脆弱。
然而,当那处脆弱被连番击碎后,杀人极易成为一个乐趣,这种乐趣也是人的内心中最原始的兽性,一旦被释放便会无法抑制。
此刻,刘离便如同一个寻找血液的嗜血魔。
他手中的斩风刀不断将大蓬的鲜血劈出,血液喷溅在自己的身上,也溅落在了嘴里。
血腥的味道不仅刺激了他的味蕾,也混乱了他的神智,使他陷入到暂时的疯魔状态,如饿鬼般不断寻找着下一个食物。
月升之时,再次攻城无果的石赵军退了下去,短暂的安静又一次降临在城墙上。
“小离,怎么样?伤势重不重?”
背靠着城垛,萧古转头问了一句。
萧古的年纪比刘离大一些,而且两人相识较早,在荥阳军中就已经熟识。
刘离摇了摇头,咧嘴笑道:“萧大哥,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萧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打趣道:“你最好别出事,否则郭帅饶不了我。”
刘离拿起刚刚送来的硬饼,用力地咬了一口,问道:“我姐夫现在身兼何职呀?”
萧古喝了一口凉水,说道:“我离开梁州的时候,郭帅领兵在雍州,掌辖秦雍的兵马,为以后的兵进中原做准备。”
“啊!这么快就要进中原啦?”
刘离挪了一下身子,后背上的伤口疼得让他咧了一下嘴,继而又苦笑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守在荥阳城呢,等大将军攻司州的时候,我正好能直接杀向洛阳城。”
萧古笑道:“你还等?一旦要是在荥阳城被石勒知晓你假意投降,家里面就算想救你都来不及,大将军就是想趁着江东的兵乱把你们都接回去。”
“唉...”刘离叹了一口气,伤感道:“萧大哥说的也是,若真是那样,我们一个都活不下来,只是...那七千的百姓还是因我受害了。”
萧古拍了一下刘离的肩头,宽慰道:“你也别这样想,终归还是有这么多人跟你走了出来,生死各有命,强求不得。”
两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