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清楚此击的力道必是极大,急忙侧身平举起手中的枪杆,想要格挡住袭来的刀背。然而,巨大的力道还是砸弯了枪杆,撞击在了他的头部,整个人也被击飞,鲜血从口中急喷了出来。
骞文提刀逼近了倒地的李攸,霍彪也领兵杀退了想要上前救援的大成军卒。
李攸想要伸手去握掉落一旁的枪杆,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握起,毫无知觉的双手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骞文提刀逼近了倒地的李攸,问道:“值得?”
李攸的意识有些模糊,口中却坚定地回道:“值得!”
最终,李攸放弃了握起铁枪的努力,惨淡地笑了笑,抬头望着逼近的骞文,再一次决绝说道:“死也值得。”
骞文点了一下头,面无表情地回道:“我成全你。”
寒芒悄无声息地刺进了李攸的心脏,并没有侧劈,只是刺进后便退了出来,骞文给对手留下了最后的尊严。
李攸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丝惨笑,成为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千顷池的水在浪涌水退间,原本灰白的沙砾滩石变成了潮湿的深褐色。李骧已经退到了水边,湖水湿透了他的战靴,湿凉也让他的双脚有些轻微的发麻。
荆州军的逐步推进,让不足千人的李骧军残部已经无路可退,背水一战的士气在十几次的突围中早已消磨殆尽,惊恐无助的神情呈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此时此刻,他们知道自己算不上是困兽,只是待宰的牛羊。在密集的弓箭下,死亡会轻易地降临在自己的身上,生命脆弱地如同浅滩处的泥沙,一触即散。
太傅李骧试图与李峻和谈,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谈判的资格,也拿不出可以交换的利益,但他还是存着一线希望。
然而,李峻没有露面,更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故此,李骧望着布满岸滩的尸体,慢慢地松开了手中的长刀,长刀撞击在滩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生命或许会很长,亦或许也会很短。
当李骧随同兄长李特作为流民逃到蜀地时,他所追求的只是能活下来,时时都在担心是否能挨过每日的晚霞。
然而,当流民军一次次击退罗尚的围剿,逐渐在蜀地站稳脚跟,并且建立了大成国后,李骧不再担心生存的问题,而是觉得自己的未来还很长,还有很多的领土需要他去征服,也更多的人需要他去降服,未来的岁月必将是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