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豫并不担心他的风水轮。
本家叔父已经位居吏部尚书一职,堂兄也升任为散骑常侍,紧随天子左右。另外,交好的裴纯也在朝中任了御史中丞。
这些都是关系,都是亲情与钱财混杂的利益关系。
不仅如此,这些关系还只是一条线,每条线上更有着错综繁杂的关系网,遍及整个朝堂。
如此一来,郑豫要担心什么呢?
他只需要从回报中拿出一部分,将那些线与网维护好就可以了。
郑豫一直这样想,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然而,此时的他却有些心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慌。
“将那些盐尽快地运出去,全部运出去。”
以往,在郑豫的眼中,大库里那雪白的盐就是耀眼的金银,精美的锦缎,而大库则更像是取之不尽的聚宝盆。
可现在,这座聚宝盆有些烫手,有些像盛夏里的碳火盆,让他想赶紧端远些。
“父亲,眼下很难运出。城里城外的关卡都查的紧,码头那多了不少巡查,大船也都被府衙控制了。”
郑少杰也是心乱,没有了往日的老成,年少人的急躁浮于面上。
“东家,该不是李峻和盐府那边串通好了吧?”
听到邱贺如此说,郑豫紧皱了眉头。
对于李峻的倚仗,郑豫始终看不清楚。
他去信问过京里的叔父,吏部尚书郑斌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只是说似乎与东海王司马越有些关系,也说是天子念旧情的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峻如此做有什么好处?
就是为了替姐姐出口气?
郑家倒了,已为郑家人的李茱会好到哪里去?若定罪的话,李茱又如何能脱了关系?包括敏儿与灵芸,她们又岂能独善其身。
郑豫觉得李峻不会不考虑这些,更不会将事情做绝。
置气有多种,李峻不会用姐姐的家破人亡来做代价的。
因此,郑豫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不会吧?这不是小事,要死人的。”
思忖了片刻,郑豫说道:“我明日就入京,你们与司盐校尉窦正昌周旋几日。一定要看住那里,不得让任何陌生的人接近那个地方。”
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做做做做,郑豫不相信窦正昌会无缘无故地到荥阳。
即便窦正昌今天的表现没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