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瑾心里想说,我不嫌弃你,我也不想要任何人给我喂饭,哪怕我真的给你做一辈子饭,给你喂一辈子饭,我都心甘情愿。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话很多。”
她顿时哑言,若说起别人,那自是没人会如此无礼嫌她话多,可她阿娘说过,她阿娘说她总是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像家门前立在枝桠上的麻雀,又像夏日里永远不知道停歇的躁蝉。
回想起这些往事,她不禁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答道:
“只有你和阿娘嫌弃我话多。”
她的声音极低,撇嘴的痕迹很淡,她误以为墨怀瑾没觉察。
她张目四望,远处都是山,整个村庄坐落于群山的山脚下,而刚刚的那位大娘家里的房子,是用松木简易搭就的两层木楼,墨怀瑾抱着她走上木梯,木梯还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墨怀瑾。”
“嗯?”
“我们怎么到这来的?我隐约记得,大雪封路,我们明明被困在山洞里。”
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眼神明暗难辨。
“你还记不记得,你曾跟我说让我把你送到雪顶上,然后你再把我拉上去,最后我们一起从雪顶顺着坡路往下滚,滚到山脚下,那样便不用走路了?”
花卿心想我有这样说过吗?还没回问,墨怀瑾便道:
“我们就是这么下来的。”
花卿一副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可墨怀瑾那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神态,又让她消除了不少疑虑。有些细节,他不想提,更不想让她知道,反正都过去了不是吗?
花卿听不懂呼灵当地的话,所以不论墨怀瑾走到哪,她都要跟着。
直到有一天,傍晚日头落了山,墨怀瑾都没有回来。
大娘坐在门前筛着糠,她两手扶着筛子,筛子上盛满了有谷壳的和没谷壳的米粒,她使劲一抖,较轻的谷壳便顺着风扬出了竹筛。
花卿无心于周遭的事物,于是便也察觉不出大娘正在边筛糠边望着她。
她倚在门框边上,黄昏的光线将她的背影拉得好长。
大娘看她有所迟疑地在门口踱着步,走了一遍又重走了好几遍,眼睛一直在眺望远方,大娘便知道,她是在等人了。
“姑娘,公子和仁吉去谒见郡守了,今晚怕是回不来了。”
大娘一开始以为花卿是个哑巴,又听说,十个哑巴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