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是,阿集想错了。她樱吹雪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就连杜佑和萧湛,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干掉了野人冢里的一千多人,出来与他们联手干事的。只知道他们都有同一个师父,鬼面夫人。但萧湛和杜佑都是男人,她却不是,她的身体条件决定了她要比男人更坚韧。
她背上尽是刀枪剑戟的眼,为了任务,她的师父给她换了皮。当时鲜血染红了床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送,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夫人在生孩子。为了百毒不侵,她师父早早地就把她丢到蛇山,长年与蛇相伴,还找来不少毒虫毒草给她粹体。那种前一秒觉得自己浑身被蚂蚁啃啮的疼痛下一秒就是冰到刺骨还痛到来不及反应便昏死过去的心酸,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经历过了吧?
在她芳心暗许,打定主意要跟着萧湛一辈子时,她师父却又为了所谓任务,逼着她学她根本不敢兴趣的琴棋书画,还瞒着她喂了她合欢散,把她送到了长相类鼠的墨怀琛的床上。她犹记得莫怀琛看到那榻上已经干涸的事后血迹,抱着她泪落如雨,觉得她仿佛天上掉下来的仙女那般,对她都小心翼翼,仿佛她就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唯恐摔着了碰着了。
她的心里涌过一阵苦涩,在墨怀琛的眼里,她冰清玉洁,可她自己知道,她脏了,再也不会干净了。
而当下阿集问她,为什么那么担心梅朵。为什么担心一个素不相干的人?或许是因为她的经历?没有一段是光彩的,没有一段是幸福的,没有一段是为自己而活亦没有一段是为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而活的。可那小不点不一样,她勤劳坚韧,笑时眉眼弯弯仿佛天际的星辰,能把世界照亮。她有牵挂她的人,也有人牵挂她,这种感觉感觉,真的挺好的。
“我想把她父亲治好,我也不希望她失踪。”
让她和她的父亲团聚,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有冷血,也应该保留一份热。
阿集听到此回答,没作声。
两人在雪地上跋涉,很快地上便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迹。
“这附近是不是有声音?”
阿集问。雪后的世界特别静谧,虽然但凡有一点声响,都能准确无误地辨认出。樱吹雪听了听,不确定是风声还是动物发出的嗡嗡声,当下已入夜,她靠着月亮照射下的雪光往前行进,周遭是一些干涸发枯的树木和被冰雪覆盖的岩石。
“嘣.....”
一声巨响后,又仿似有什么树木被什么折断。
“走!”